这些宾客坠地之后,并不是瘫在地上不动了,而是纷纷挣扎着,手脚并用,以扭曲断骨的姿态爬了起来,在原地转向柴雨生和刘姑娘,然后踉跄着走来。
有些脸只碎了一半的“人”,暴露着头骨或者牙龈,用另一半脸咧开嘴,那半边笑仍然近乎咧到了耳根。
柴雨生脸色煞白,而他握住的刘姑娘的手已经冰凉到不像是活人了,他一扭头,就见刘姑娘站都站不住,眼睛在不断翻白,在晕厥的边缘。
“你撑住!”柴雨生对刘姑娘低喊道,接着架住她的胳膊半抱着她,撑着两个人的重量向后退。
但柴雨生其实没有多少退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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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前面是不断接近的丧主、扎彩匠,还有不计其数的宾客。
左右两边是从二楼窗里砸下来的似鬼非鬼的残尸,对他们形成了夹击。
而再往后退,就退到火盆那儿了。
火盆后面是木楼的大门。
难道要进木楼吗?!
柴雨生急火攻心,喉咙里反上来腥甜的味道。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转得都发烫、快熟了,但还是想不到任何稳妥的解决办法。
既然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在针对自己,那照目前的情形推测,一楼的宾客应该全都出来了,而二楼的没出来,是为了靠近自己而从窗口落下,假设这个时候他进了木楼——
那会不会吸引二楼的宾客直接下楼,抓自己个正着?!
还有,木楼里有林愈静和王天赐的死尸,从他们能以尸身行苟且之事来看,是一定会诈尸的,他该怎么对付?!
就算他速度够快,能带着刘姑娘迅速穿过木楼从后门出去,那接下来就只能躲向城寨了,但城寨里会不会还有别的“人”?!
即使这个法子可行,关键就是要去后门就要穿过那条漆黑的甬道,万一,万一——
二楼的“人”下来了,外面的“人”进来了,那他们就真的要死在那条阴沟里了!!
往后退着,退着,小腿已经碰到了火盆的边沿。
铸铁火盆的余温仍然不容小觑,柴雨生被烫得弹了一下,仍然忍着疼扶好刘姑娘,眼泪花都冒了出来。
前面、左面、右面的“人”越来越近,就快避无可避。
柴雨生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牙一咬,就在他要转身进木楼搏命的那一刹那——
哒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突兀地响起!
柴雨生猛然睁眼,就见那辆送他进入这个世界的黑色马车出现在了人群之后,就在丧主的正后方!
他拍了拍怀里刘姑娘的脸,狠掐了下她的人中,叫道:“来了,来了!”
刘姑娘清醒了一瞬,但在看清如泰山压顶般靠近的宾客时,又晕了过去。
柴雨生看着四面围攻上来的“人”,简直急疯了。
明明生路就在眼前,绊脚石却多到挪不开也绕不过去,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这辆救命的黑马车走掉吗?
往前硬闯的话,能从这堆“人”里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马车能等他多久啊——
就在柴雨生急得不知怎么才好的生死关头,突然,啪嗒一声,地面上落了一滴雨。
啪嗒。
啪嗒,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