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任何值得费力的地方,而如今颜明砚坐在龙椅上,以此作胁,只能是冲着昭音来的。
单凭这几人,肯定是不够的。
可雁门关和暨郡两地距离太远,最快抵达也得要到天亮的时辰了。
她忽地问道:“你们可知,此地距雁门关有没有什么最快的捷径?”
他们对视了会,其中一人皱起眉,想到什么出声道:“若是最快,只能走山路。”说着,他转身指向那座山,遥遥一轮月挂在山涧中,依稀可辨路途陡峭:“这山越过去,就是与匈奴相交的浚刺山,再往东行不到十里地,直接就能到雁门关城东,只是山路蜿蜒,那里又极易遇到匈奴,你一人纵马,难免会有点危险。”
南枝确认那山路后,牵马转身就要走,却又停住脚步,转首问道:“能不能给我喝一口热酒?”
一人颤巍巍直接递了一罐,她端起来,看也不看,哐当当灌了自己几口热酒,烧得喉咙一阵炙热,眉尖都拧成了团,可快冷透的身子终于浮起了暖意。
她将酒罐递回去,轻声道了句:“多谢。”
月光中,南枝再次翻身上马,缰绳在掌间缠了几圈,猛然一夹马背纵马疾行而去。
*
雁门关内,也是一个不眠夜。
关外屯兵都已退回城内,晁副将身披兵甲,染了不少鲜血,面上却是精神抖擞,笑着大步走到了城墙上,径直看向陈涿道:“陈大人,幸不辱命。”
可不待他继续畅言,有人上前急报道:“大人,暨郡有异。”
陈涿立于城墙上,大氅垂落,一身寒气。
闻言,眉尖稍皱了瞬,抬目看他道:“何事?”
“城门处来了一匹马,应是以往信使在两地通信所骑的信马,可如今马背上无人,马鞍上染了血迹,其中还有一封信。”
陈涿接过信,拆开后寥寥几行看完后,指节蓦然一紧。
信上只言明了一事,南枝如今就身在暨郡,平安无恙。
捏着信角的指尖轻颤,他沉了沉气,送信的信使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恐是被人半路截道,这才仅剩下一马大抵达雁门关。可暨郡没什么可惦记的,那些人的目的只能是昭音郡主和南枝。
他转首下了城墙,一边走一边冷声道:“启程去暨郡。”
晁副将愣得刚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拦道:“大人刚令我深夜潜入匈奴王帐,我也将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只差临门一脚,正值关键时机,大人怎能在此刻离开边关?去一小小暨郡?”
两人脚步都停在城墙下。
陈涿下颌绷紧,一身墨袍立在明暗晨光中,眸光夹杂着森森冷意,忽地抬袖,抽出身边兵卫的腰间配剑,转而抵在晁副将的脖颈处,寒光泠泠。
他道:“我的事,你还没资格置喙。”
晁副将僵在原地,愕然看他,只觉寻常冷静自持的陈大人像被魇住了疯魔似的,什么大事也顾不得了,他看了眼天色,心里愈发焦急,决心不让他在此刻离开:“大人,信使不在,许是路遇颠簸,不慎坠马,也未必是暨郡遇到了什么事。就算……就算真是暨郡遇事,也不足以让大人在此刻离开!陈大人,您当以大局为重,天下为重啊!”
“与我何干!我陈涿此生短短数载,端礼法,守正统,所弃良多,自认从未对不起过所谓大局一刻,行至此步,凭何还要被其所缚,眼睁睁看着我心中所爱危在旦夕。”他满腔怒意,那柄剑抵出一条血痕,腕间青筋暴起,攥了又攥,那柄剑被丢至一旁,晃出泠音,没入地里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