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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内,南枝去了染坊七八次,却全都无功而返。
她甚至开始起染坊什么线索都没有,那剑客早就逃之夭夭了。
她托腮,坐在秋千上,忿忿咬牙。
真不知那剑客何许人也!
要是有朝一日被她逮住,绝对不会放过他!
可思来想去,她仰天长叹了声,只能起身再去一趟,却听见通禀,道是郑母来了。
自上次柳明珍在府前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怪话后,她日日奔波于染坊,一时竟将旁的忘了,想着便让人将郑母带到房中。
郑氏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想着这几日听来的流言,道是那新帝难堪大任,过于依赖生父,竟连折子都是由驸马代为批阅的,恐怕假以时日,这江山就要改朝换代,改姓颜了。
她根本不愿相信。
可京中只有一个驸马。此人心狠手辣,人面兽心,当初她在扬州意外见到他的身影,惊慌之下只得让南枝离开扬州,可却还是听到了南枝被刺客追杀的消息,差点被他所害。幸好那陈涿有那么一丁点作用,帮着南枝安身。如今那颜驸马大权在握,保不齐会对南枝再次痛下杀手。
为难之下,她枯坐在榻上想了整夜,明白不能再拖了,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将人带走。
但郑母这次选了个极好的借口,道是柳父危在旦夕,只剩下一口气了,她们情理之中是在该回去送他一程。
南枝拧眉,想了许久才想起柳父这一号人。
从她幼时,柳父忙于生意、纳妾和生子,两人倒也没什么父女情分,幸而后宅握于母亲手里,才让她无忧无虑地活了这么多年。
郑氏瞥她一眼,假装抹着眼泪道:“他倒也是个可怜人,人到中年,正是生意好的时候,竟忽地瘫在了床上,连说话都说不全乎,吃喝拉撒都得要人看顾着。信上说,他也就剩这两个月了。”
南枝左右权衡着,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能离开京城。”
郑氏擦眼泪的动作一顿,这借口都不成?
她拧眉道:“那陈涿既然都不在了,你为何还要留在京中?”
南枝轻咳了声,总不能将遗旨的事说出来,忽地道:“母亲以往来过京城吗?”
郑氏摇了摇头:“这是我头一次来京城。”
她默着,又径直抬目道:“那驸马呢?您认识吗?”
顷刻间,郑氏脸色一白,慌乱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抿着茶水强装镇定道:“不认识。”
南枝看着她明显不对的神色,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难不成母亲真和那颜驸马是旧识?她骇得站起身,走到郑母道:“母亲认识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郑氏眼神飘忽,生怕被她看出了什么端倪,逃避着视线道:“我从未出过京城,怎会认识什么驸马?南枝,你莫要乱说笑。”
南枝却越看越不对劲,直接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颤声道:“母亲,那颜驸马该不会是我的生父吧?”
屋内静了好一会。
郑氏愕然抬首,全然不明她怎会联想到此步,将她的手拉下来,皱眉道:“你说什么胡话呢?驸马与我怎可能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