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越来越重,秦勉伸出手擒住何小满手臂:“停下来。”
何小满没有看他,挣扎的力道在他手中慢慢松懈,于是秦勉松开了她的手臂。
“咚”一拳,何小满砸在秦勉肩头,目光扎到秦勉身上,眼神蓦地染上狠厉:“我要是秦勉就好了。”
她说:“我要是秦勉就好了——”
“你不是。”秦勉看着她,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你也不必是,你是何小满,他妹妹,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周五,每周“话疗”日,每个患者一个小时左右。
上一个患者和医生快要聊完,护士会到病房领下一个患者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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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岭南仰着头,看着头顶龟裂的墙皮,有一块已经完全脱离墙体,耷拉着大半个边,不知什么时候会拍谁一脑袋墙灰。
上午跟小满视频,说的都挺好,但他总觉得小满好像遇上了不开心的事,他追问,小满偏说是她长得不开心,其实她今天特开心。
她说起在集市上看到有卖仓鼠的,和他小时候买给她的仓鼠很像,圆嘟嘟的,可惜只活了两年就嘎了。
他想了想,问给她买乌龟要不要,乌龟好,养好了能把他俩都送走。
小满说不要,喜欢毛茸茸的。
他说,等过阵子带她去看秦勉的猫。
医生给上一个患者拖了堂,何岭南在门口站了快二十分钟,门可算打开,里头的女孩走出来。
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特有礼貌地朝他颔首微笑,然后走向病房。
何岭南的目光下意识追着女孩的背影送了一段,女孩背挺得笔直,比一般人都直,尤其是后脖颈那一段。
从这过分标致的走姿中莫名瞧出了疲惫。
他刚来时被关进封闭病房,就因为想阻止这个女孩自残。
女孩她妈来看她,他见过几次女孩的妈,据说是剧团演员,跳舞二十年没跳上主角,女孩妈从小逼着女孩练舞,跳不对就大喊大叫又打又骂,女孩有一次摔断了手臂,还要继续参与排练记熟脚步动作。
女孩精神出了问题,来了这里。
她妈只在上个月出现过一次,还是指着她鼻子跟她喊:“你要装病到什么时候?你要真是硬骨头,怎么不去死?你要有死的本事,你早跳出名堂了!”
何岭南不是白天妹新找的丈夫,不能打女人,但是那女的撒泼的地方是食堂,所以他把饭盘扣到了女孩妈的脑袋上。
舒爽!
能不能再来两盘?
护士都知道女孩妈怎么回事,没往上报,他也就没被第二次送封闭病房。女孩妈也没辙,在精神病院大吼大叫让人打了,要报警。
没人管她。
在精神病院被精神病打了,这事儿不要太正常。
门打开,护士朝他点点头——到他了!
何岭南关上门,走到医生办公桌对面,坐到木椅上。
每次话疗的医生不一样,轮到谁值班就是谁负责,这位医生何岭南之前没聊过,他每次都对新医生抱有新期待,等着医生看完他病历,视线一对上,开门见山问:“医生,我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好?”
医生露出亲切的微笑,两只手搭在一起拢在桌上,回避他的问题,转而说鼓励的话。
何岭南听着想笑,因为门板不隔音,他进来之前听见这医生跟女孩说的也是这套词,标点符号抑扬顿挫都一样。
他还有事求着医生,没必要戳破对方得罪人,耐心等着医生演讲结束,问:“医生,能不能给我加一些药?”
医生低下头看了看病历:“你最近状态不好吗?”
“我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