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活着!”
“你跟你娘一起死!”
第二道佛钟落下。
长辈狰狞的面孔如荡起的湖面波纹一般缓缓消散,皇宫大殿之内,太后身穿凤袍居高临下,她厌恶地侧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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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让你活着,但你要时刻谨记你有违伦理的肮脏出身。”
“你要每日忏悔你娘的浪荡。”
“以后你还住在宫里,每日都跪在此处,为你、为你娘赎罪!”
少年瘦弱的脊背紧紧弯缩成一团,他将头埋在胸膛,膝盖严丝合缝地贴着地面,仿佛此生再也无法光明磊落地行走。
“放起来啦,我放起来啦!”
在只有黑白的画面中,一只鲜活灵动的花蝶纸鸢腾空而起,引来少女银铃般悦耳的笑声,白线的另一端被衣饰富贵的少女牵在手中,少女娇俏面容眉眼弯起,笑得明媚骄傲。
“我就说,区区一个纸鸢而已,还能难得到我?”
低沉的念经声如丝线般缠绕着他,烈火在身前炙烤着他的肌肤血肉,他眼前模糊,后背被藤条抽至血肉溃烂,已经记不清这是被关的第几日。
他渴望地凝视着在柳绿花红中跑走的少女,不知是在羡慕少女的恣意,还是她永远无惧,高扬起的头颅。
鞭刑的嬷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冷笑的讥讽声不断回荡在他耳边。
“从前郎君与薛娘子是玩伴,可如今,谁还愿意与郎君相交?平白沾染一身污秽,你二人早已是云泥之别。”
是啊,所以纵使他习得一身武艺,却握不了剑翻不了身,身上被他们永远烙印耻辱二字。
轰隆几道闷雷炸响,秦津睁开眼,那双素日里盛着漫不经心的双眸布满血丝,他缓缓坐起身,在熟悉的屋中布局下慢慢回过来神。
……早已不是昔日光景,他昨夜子时从执卫司中回来,灌了几盏酒后沉沉入睡,如今还在长公主府邸。
揉着肿胀的额角,秦津坐起身,要下雨了,他脊背处的结疤的旧痕又开始隐隐作疼。
已经多少年没有再梦到过,这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陈年旧事?
秦津记不清楚。
这些往事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上一辈子的苦楚,他也并没有像年少时猜测的那样,会一直沉浸在绝望的痛苦中,无法反抗。
就像那时的匆匆一瞥,年少的他听着宫教嬷嬷的冷言冷语,还以为会从此与薛溶月形同陌路。
可谁知后来,他们两个成了水火不容的仇敌。
混沌的思绪稍顿,秦津沉默须臾,暗暗补充——
现在是暂时结盟的仇敌。
现下天还未亮,夜色尚未退去,乌蒙蒙的天上飘着几颗寡淡的星,细风卷动着廊下的灯笼,惨淡的光晕在不安中漂泊。
秦津起身下床。
他常常半夜醒来,屋中常备果腹的糕饼吃食,行至桌案边,他拿起一块羊肉胡饼。
羊肉胡饼凉了膻味就更重了,秦津闻了一下便不愿意再碰,余下只剩一碟栗子糕,一碟芙蓉肉燥卷。
秦津顿时头疼。
望着这两碟平日百吃不腻的吃食,可如今却让他提不起食欲,不论是这两碟中的哪一个,都会令他脑海中下意识蹦出来薛溶月的那张脸。
“既然世子同席,再上一壶梨酒,一碟栗子糕。醋溜春笋,牡丹燕菜,芙蓉肉燥卷各上一份。”
“你为何一直、一直这么想……我?”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