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内涂涂写写两日,薛溶月最终确定下两句台词是必须要当面对秦津说出口。
可不管练习了多少次,薛溶月在对上秦津那双笑意不达眼底的桃花眼时,都觉得自己心理建设还是做少了。
可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呼吸在这一刻充满颤抖,薛溶月险些将一口白牙咬碎,嘴唇几番蠕动,方才挤出破碎音调:“你……”
“你为何一直、一直这么想……我。”
短短的一句话,薛溶月却像是牙牙学语的稚童,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话说完,她面色都呈现一瞬深以为耻的扭曲。
净奴在一旁听得脸部都跟着用力,险些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秦津神色一怔。
薛溶月一鼓作气:“为何你从来只把我当仇人,我恨你、恨你全然不顾昔日……”
全然不顾昔日兄长在世时的兄妹之情。
最后几个字薛溶月实在吐不出来。
还有比今夜更屈辱的时刻吗?
耳边传来“咔嚓”一声。
薛溶月恍惚许久,方才反应过来,那是她底线碎裂的声音。
秦津震惊地看着薛溶月。
他当然不会相信薛溶月这么可笑且漏洞百出的鬼话,他只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谋算能让薛溶月舍弃最在乎的颜面。
牺牲这么大吗?
秦津肃然起敬。
薛溶月也没有指望她开口秦津就相信,潜移默化需要次数累计,一次秦津觉得荒唐,五次秦津觉得可笑,可十次、二十次、百次……
只要言行一致,将次数累计上去,多打幼时握手言和的兄妹牌,总有一次会让秦津动摇,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见好就收,转过身,望着前方的几具尸身:“这些该如何处理?”
这些尸首已经被搜查过,面容不认识,身上也无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什,总觉一把火烧了可惜。
秦津听懂她的弦外之音:“报官,请曹明煜来。”
此话正合薛溶月的心意:“报官之后怎么说?”
月色将秦津身影拉长,与憧憧竹影混为一体,他道:“刺客行凶欲杀我,被我身边的豪仆察觉反杀?”
薛溶月闻言眉头一挑:“世子打算自己面对执卫司的盘查?”
秦津淡声道:“我也不愿,可如果再多一个你,曹明煜必定起疑。别忘了,你我身上本来就有一桩命案尚未洗清,若是再一同卷进另一桩凶杀案,恐怕就不能轻易脱身。”
此言不虚。
两个势同水火,又是同涉王金虎命案的嫌犯,如果在一片竹林中被追杀,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懒懒地勾起唇,秦津问:“还是说主动结盟的薛娘子其实并不信我?”
薛溶月轻嗤一声。
这不是废话?
她看向净奴,净奴已经将现场遗留下来的痕迹全部打扫干净,没有半点纰漏,对上薛溶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