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溶月懒懒地挑了挑眉:“哦?我一未闯宵禁,二未行凶作恶,执卫司现下连小娘子的行踪都要盘问了吗?”
曹明煜不紧不慢道:“薛娘子未闯宵禁或许是真,但未曾行凶作恶恐怕不可笃定。”
他不再故弄玄虚:“昨夜玉色酒肆附近发生命案,死者名叫王金虎,年二十七,长安人士,据执卫司调查,他死前曾出现在玉色酒肆,醉酒下对秦世子与薛郎君言语不逊,之后没多久人便死了,死时尸体遍布伤痕,且舌头被割示众。”
“而偏偏就是这么巧,薛娘子昨夜也在玉色酒肆中饮酒,且一夜未归,很难不让人心生疑虑。”
薛溶月故作惊讶:“原来是他,若不是昨夜吃醉酒,我还真要好好与他计较计较,不成想人竟这样死了。可是曹大人,即便我昨夜未归,难不成就能认定我与他的死有关?执卫司办案,难不成仅靠疑虑,不看证据的吗!”
曹明煜冷笑两声:“有没有证据,查过方才明了。现下需薛娘子去执卫司走一遭,接受盘查审问。”
净奴与耿翁脸色骤变,薛溶月大怒,斥道:“你敢!我是陛下亲封的永安县主,在无证据前,你有何权力扣押审问我!”
曹明煜从怀中掏出一方刻着龙纹的金玉令牌,淡道:“扣押不敢,只是请薛娘子入执卫司配合查案。陛下有旨,凡是与此案相关人员,不论是谁,一律入执卫司接受盘查,不得有误!”
薛溶月顿感错愕。
长安城人命官司不少,这王金虎到底是何人,怎么他的死会闹得如此声势浩大,连陛下都亲自过问,下令严查。
在这方令牌下,论谁也抵抗不得。
到底还是顾及薛将军威名,曹明煜没有再为难薛溶月,让她坐上马车,在他亲自押送下,去到执卫司查案的府邸。
执卫司府门前上方是陛下亲笔御赐的牌匾,下方是两头雕刻栩栩如生的玉麒麟,威武高大,镇压宵小。迈入府邸,行至前厅便能嗅到挥之不去的血腥,再往里走,一处酷似牢房的地下传来撕心裂肺地惨叫声,渗进砖石中血色静静流淌,冲刷着请洗不掉的旧渍。
唇角绷直,薛溶月指尖下意识握紧手心帕子。
纵使清楚曹明煜不敢对她动刑,可听惯执卫司的恶名,如今身在此处,若说不心慌那是假的。薛溶月知道不能自乱阵脚,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慌乱。
倒叫曹明煜刮目相看。
别说是刚及笄的小娘子,便是许多官员武将踏入此处,都不免心生胆怯,脚步匆匆,她倒是还能维持冷静之态。
曹明煜眯了眯眸,暗道此女心智非同寻常,若说杀人倒也并非无稽之谈。
按下心头猜忌,他将人带去了正堂。
王金虎是长安城中的小人物,可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之死在长安城中却掀起轩然大波,不查不知道,一查方知他竟与许多权贵子弟有瓜葛纠纷。
即使有天子赐下的令牌,在面对这些权贵子弟背后的门阀士族,曹明煜也不好将人全部得罪,个个关去牢房审问,故而将正堂辟开,用于暂时盘查的场地。
薛溶月迈进正堂时,迎面撞见一张熟悉面孔,他在执卫司的护送下,正在往外走。
薛溶月挑眉:“秦世子洗脱嫌疑了?”
秦津惊讶:“薛娘子也涉及其中?”
曹明煜看向护送秦津的燕卫,那人道:“秦世子要去如厕,我正护送他前去。”
曹明煜颔首,带着薛溶月进入正堂中几扇屏风围成的隔间,淡声道:“薛娘子,麻烦您将就委屈一下。”
既入了这执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