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珠不由挑唇笑道:
“梁姐姐哪里是想妾身, 分明是又惦记着打叶子牌罢?”
那日斗牌赌酒被裴淮抓个正着,说起来,她和梁婕妤倒也算得上是共患难的交情了。
提起这茬儿,梁婕妤顿感手腕子又酸疼起来,不服气地抱怨道:
“要我说,摸两把牌又碍着他什么了?大不了下回咱们不吃酒就是了。”
“正是这个理儿。”
沈韫珠憋着笑煽风点火,突然有些好奇,裴淮有没有被梁婕妤的话儿顶住过。若是能教裴淮不痛快,那她可就太痛快了。
沈韫珠正想着,便听身侧的梁婕妤蓦地冷哼了一声。沈韫珠回神看去,只见台阶前正是之前禁足多日的淑妃,好巧不巧地同宜妃和令容华碰在了一处。
沈韫珠瞧见她们几个就头疼,捧着茶盏悄悄扭过身去,心道这几个不省油的灯要斗法便斗,千万别将她捎上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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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婕妤可不管这些弯弯绕绕,见了淑妃反倒要迎上去讽刺两句:
“哟,这不是淑妃娘娘吗?您这些日子待在永和宫里,合该是闷坏了罢。”
淑妃刚解了禁足,还不知皇上那边是个什么态度。面对梁似玉的挑衅,淑妃难得忍气吞声了一回,没有当场发作。
沈韫珠心中暗叹,看来淑妃也不是太蠢,这幅模样儿若落在裴淮眼里,说不准还真能博得几分怜惜。
毕竟在沈韫珠看来,装可怜这招儿使在裴淮身上,似乎的确是管用。
宜妃和令容华紧随淑妃之后,扶着宫女的手步入云水台。
在经过沈韫珠面前时,宜妃着意停下脚步,掩唇笑道:
“娴贵嫔随皇上出宫一趟,瞧着是越发光彩照人了。”
沈韫珠不禁瞥了眼令容华隆起的小腹,暗道这宜妃也不见得和令容华当真要好,说这话不是纯给令容华添堵么?
果然,令容华闻言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黯然之色。本以为有了身孕之后,皇上会多在意自个儿一些,却没想到皇上的心思还是全扑在娴贵嫔身上。就连带人出宫游玩,也从来不曾考虑过她。
“宜妃娘娘过誉了。”沈韫珠淡淡一笑,“妾身今儿个抹多了胭脂,这才瞧着气色好些罢了。”
这话倒不是沈韫珠随口应付,可叹她没病时要故作柔弱,当真受伤了又不能被裴淮察觉。
沈韫珠只能每日将脂粉上得浓些,好掩饰住内里的虚弱憔悴。
几人寒暄过后,纷纷去到前头落座。
直到开宴时辰将近,裴淮才终于露面。
在一片请安声中,裴淮迈步朝主位走去。
“都起来罢。”裴淮淡声道。
路过方岚时,裴淮虚扶了她一把,手指恰到好处地停在半寸外,连衣袖边儿都不曾搭一下。
初次伴驾之时,方岚曾委婉地表示不想侍寝。
方岚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却不想裴淮当真尊重了她的心意。非但往后一直同她相安无事,甚至连平日的举动都愈发克制,绝不越雷池半分。
裴淮冷眼扫过一众宫妃,唯独目光落在沈韫珠身上时,唇角蓦然噙起一抹笑意。
沈韫珠见状立马躲开视线,心里埋怨裴淮又看她作甚?还嫌她不够众矢之的吗?
裴淮凤眸半眯,笑意更深,朝阶下扬了扬手。
当即有十数名宫人从门外鱼贯而入,手里捧着的却不是瓜果佳肴,而是笔墨纸砚。
裴淮漫不经心地抚弄着眼前的金盏,沉声道:
“当日作画比试未能进行下去,朕也深觉可惜。今儿个恰逢方容华生辰,便请诸位爱妃各自赋诗一首,既当是为贺方容华生辰,亦可方便各位切磋文才。”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的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但也有些心思敏锐之人留意到,裴淮说的是方容华,而非方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