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搜到第七排架子时,沈韫珠捞起玉牌一扫,忽然定住了目光。
沈韫珠忙将那幅卷轴抽了出来,扭头低唤一声:
“青婵。”
青婵正蹲在书架前翻找,闻声顿时抬头看去。只见沈韫珠晃了晃手里的卷轴,示意她已经找到了燕都舆图。
青婵见状松了一口气,此时才顾得上蹭去掌心的汗。青婵没有耽搁时间,立马转身回去将书架挨个儿归拢一遍,抹去方才被翻找过的痕迹。
沈韫珠则背对着房门,一寸寸展开卷轴。眼睛紧盯着错综复杂的舆图,全神贯注地记诵。
一炷香后,沈韫珠虚掩起卷轴,在脑海中飞速回想了一遍。确认自个儿全部记住了,沈韫珠才将舆图重又摆放回原处。
沈韫珠深深吐出口气,朝青婵点点头,“走罢。”
离开前,青婵将门锁重新挂了回去。为了做戏做足全套,又随手从身边抱了几幅莲花图。
从书库出来后,沈韫珠脚步明显轻快不少,回头只需她将舆图绘制下来,余下的交给渡鸦处理就是了。
谁知刚转过西侧回廊,沈韫珠便迎面撞上了淑妃的仪仗,倒还真应了那句冤家路窄。二人瞧见彼此,顿时都没了好心情。
“妾身见过淑妃娘娘。”沈韫珠在墙根底下驻足,蹲身请安。
淑妃半倚在鸾鸟纹饰的扶手上,右手支颐着额角,居高临下地朝沈韫珠发难。
“苏美人请安来不了,倒是有能耐在外头闲逛。”
“淑妃娘娘恕罪,妾身今儿个有心过去请安,可皇上非要妾身多歇歇,妾身总不能抗旨罢。”沈韫珠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卑不亢地回道。
闻言,淑妃顿时妒火中烧,心底恨得要命。
淑妃面色阴翳,却忽然不怒反笑。只见淑妃一甩帕子,懒洋洋地靠坐回肩舆里。开始拉着沈韫珠问话,但却迟迟不命人起身,存心想要磋磨沈韫珠。
沈韫珠本就腰酸,此时又添腿麻,蹭地一下火气就上来了。这些日子她初入宫中,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懒得和人正面起冲突。
不过是略微隐忍了些时日,淑妃便真当她是个软柿子吗?
“淑妃娘娘。”沈韫珠不甚客气地打断。
“妾身昨儿个伺候皇上太久,身上还有些不舒坦,不方便陪您在这叙话儿。妾身告退。”
说罢,沈韫珠也不经淑妃允准,自顾自地直起身子,扶着画柳的手扬长而去。
经过这几日对裴淮的试探,沈韫珠也想通了些事情。
既然淑妃打定主意不叫她好过,这脸皮撕破便撕破了罢。此时不趁着得宠摆摆款儿,难不成要擎等着日后被作践吗?这宫里一向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
往前走了一会儿,画柳悄悄抻着脖子向后头看,奇道:
“淑妃竟就这么放咱们走了?”
“她要是敢追上来,我说不准还能高看她一眼。”沈韫珠嗤笑道。
别看这些后妃平时嘴皮子耍得厉害,真教她们撞上裴淮动怒,还不是个个成了缩脖子鹌鹑。
不过畏惧裴淮也实属正常,如果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