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昏迷,只为威胁他处决那个已经被囚禁在寺庙中独守青灯古佛的女子。
有时他甚至在想,他圈禁的这只金丝雀,或许早已长出了自己的羽翼,正企图冲破囚笼,振翅翱翔。
——这是他不容许的。
“阿白。”赵钧开门见山,“江月琴罪不至此。你把她送去寺庙清苦一生,便也够了。”
郁白漆黑的眼珠沉沉地凝视着他。
“罪、不、至、此。”他慢慢咀嚼着这四个字,当着赵钧的面,嗤的一声轻笑。
赵钧看着眸光黑沉沉的满怀怨怒的少年,眉头皱了起来,语带诫意:“郁白。”
郁白似乎没听见他语气中隐隐的冷意,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罪不至此?也对,她不过是听了家里的指使,借着从小长大的情分,在姐姐成亲前将她骗去那腌臜之地,毁了一个女儿家的亲事和清白而已。我至今都觉得,她明明早已该死了,但为什么直到今日,她和江家都不曾赎罪,反倒蒸蒸日上?”
郁白嘴角勾起一点冰冷的笑意:“大概是奸佞当世,苍天无眼罢。”
“郁白。”赵钧一字一顿,“下旨抄了郁家的是赵氏皇族,你是不是还想让朕自裁赎罪?”
求之不得。
郁白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余毒未清的体内气血翻涌,喉间猝然涌上一股血腥气。
鲜血从紧抿着的唇角溢出来,原本是极清朗挺拔的容颜,却在鲜血映衬下有了极致脆弱且秾丽的美,莫名令人联想起奈何桥畔,以血肉为生的彼岸花。
他是那个踏着枯骨黄土,上前摘花的人。
赵钧捻着一方雪白绢帛替他抹去嘴角的血沫,动作堪称温柔,语气却冰冷至极:“阿白,这就是你想做的?”
“你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不过是以为你在我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而你没有家族,没有亲友,不惧生死,无所牵挂——只是,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
赵钧指尖一顿,用力捏住郁白的下巴:“我有无数种方法对付你,阿白。”
“就像两年前的那样,是吗?”郁白讥诮地笑笑,“陛下的手段,郁白两年前就已经见识过了。”
少年被衣物掩住的脊背上,一只青鸾微微颤抖着,振翅欲飞。
那是两年前赵钧亲手刺上的。
作者有话说: W?a?n?g?阯?f?a?布?Y?e?í????????ě?n?2???2????????o?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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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逃离之前
流言无脚,却可行千里。宫墙深深,能阻的了宫外的风,却阻不了流言蜚语的传播。
江家嫡女,有才女美称的京城贵女,自幼被当作未来妃嫔培养的女儿,入宫不足三天,先是“出言不逊、藐视天威”,被打发去了偏僻难行的景华寺,又不幸感染恶疾,药石无医,年仅十八岁便香消玉殒。
郁白听见这个消息时握紧了毛笔。他唯一的姐姐郁菀,出事那年也不过十八岁。忽然一阵风吹过,柔软的宣纸落了几张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