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阿盏的那些人和袭击云澈的刺客一般打扮,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要杀自己的人救了阿盏……
太多信息充斥进云澈的大脑,他想不清楚,也不敢去想,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那人将半昏迷的阿盏放在地上,解开他身上云澈泥泞的披风,当着云澈的面,将自己的衣裳搭在了阿盏身上。
额头的伤口仍在流血,阿盏昏昏沉沉的,就连视线也被慢慢剥夺。在完全昏倒前,他只看到云澈被那群人团团包围,阿盏心急的只来得及一声呜咽,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不知过了多久,阿盏从酸痛中苏醒过来。
浑身的燥热加上头顶传来的刺痛,由里而外的撕裂着他残破的身体。
尝试勾动了下手指,即便是这样细小的动作,也牵动着身上的每一寸神经,阿盏这才意识到,那个东西来了。
圣蛊的情劫发情会在任何时候发作,尤其是宿主体弱之时,不受压制的燥热反而比平日更加厉害。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凄冷的月光洒进林子。阿盏想起昏倒前的一幕,强撑着匍匐起身。
“云澈……云澈……”
扯着沙哑撕裂的嗓子,阿盏不断呼喊他的名字,却闻到一股弄弄的血腥气味。
阿盏瞬间惊慌起来,云澈的身手他并不清楚,可是以一敌八,他真的有机会逃生吗?
撑着虚弱的身子在林中寻觅,血腥味愈发浓重,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阿盏踉跄一步摔到在地,迎面扑上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孔。
那是一个死人,灰白的面孔已经腐烂,顺着五官流出黑色血渍。
阿盏被吓的连连后退,出现在眼前的场景令人震惊。
远处堆积的尸体几乎铺满了整片树林,血液染红了土地,在冷寂的月光下越显恐怖。
“云澈……南宫云澈!”
阿盏疯了一般推开堆积的尸体,想要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却害怕真的找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盏冷静下来,手指捏出一只蛊虫。
他想到云澈与自己交合时会在身上留下属于他的血气,所以让这只蛊虫替他寻找,会快很多。
果不其然,散出的蛊虫尾巴亮着红光,在空中盘旋几圈,朝着一处飞去。
那是一颗枯树桩旁,四五具尸体堆叠在一起,阿盏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衣角,快步赶去,推开那些人发现了压在下面的云澈。
身上的衣服被血染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看到微微起伏的胸膛阿盏才松下口气。
连唤几声云澈也没有回应,阿盏没有办法,拼劲全力半背半拖的将云澈带离此处。
一声雷鸣划破夜空,刺骨的狂风从林间四起,稀稀拉拉的雨滴开始坠落。阿盏背着云澈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座破败的土地庙。
庙里的屋顶是破的,阿盏拖着云澈来到神像后。
二人身上都湿透了,云澈身上更是恐怖,肩背上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阿盏在他身上摸不出半点温度,外头木柴是湿的根本点不燃,于是就拆了块儿破碎的木板,点燃给云澈取暖。
不知云澈是怎么逃过一劫,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了全身,昏死过去只因失血过多。
撕开破碎的衣裳,阿盏仔细帮云澈清理着每一寸伤口,深深浅浅,好像割在自己身上般疼痛。
再擦拭到手臂时,阿盏手上动作突然一滞。
他看到一片红疹密密麻麻的布在云澈身上,之前那些细密的伤口也不是刀伤,而是疫病感染后崩裂的伤口。
阿盏瞳孔骤然紧缩,可是面对夺命的疫病,他没有丝毫躲避的动作。
从云澈现在的状况看,阿盏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
云澈已经染上疫病,此病来势汹汹,发病极快,再加上云澈的伤势,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探他鼻息愈发微弱,阿盏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