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压住,“父皇对我的宠爱,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宠爱,我有,大哥自然也有。可是你知道,因你这一念妒忌,会有什么后果吗?”
“……”
云澈目光真挚,挤出怜色,“一旦行动败露,大哥会面对的什么你也看到了。换个角度,如果这桩计谋真如你所愿,是阿盏杀了北蒙质子,你让北蒙和南疆如何相处?”
这些话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北蒙南疆为中原镇守两方疆域,一旦因此事开战,牵连中原圣月百姓,这样的罪责你当真承担得起?”
设计皇子蓄意栽赃的罪责兴许他可以躲过,可若将这些与国事牵连在一起,就不是杖毙那样简单了。
云澈不信,蓄意挑起战争这样的重罪能扳不倒他。
“!”
谋士脑筋最是灵活,但被云澈抓住了致命重点,也不知如何辩解。
看他如此惊慌,豆大的汗粒往地上掉,云澈云澈满意极了。
他蹲下身,摆出无辜的样子,给这只濒死的骆驼压上最后一根致命稻草。
“我从没想过和大哥争夺父皇的宠爱,也正如你所说,我十分乐意为国冲锋陷阵。”
“但是,如果这场战争是有人刻意教唆挑动起来的,那么在我为国捐躯之前,也一定会将他挖出来,碎尸万段。”
他慢慢起身,目光落在云泽身上,一字一句道:“……不管是谁。”
梅花
笑意加深,这是大皇子云泽从未见过的表情。
云澈在大家的面前一向是顽皮,冲动,甚至有那么些许稚气的模样,但是今天的云澈却是满身干练,锋芒毕露。似乎每一句话都能将人推入深渊,自己却能全身而退。
“大哥,以我们的身份,身边养着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险些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义不说,还差点被北蒙使臣误会。”云澈表情认真,“他自己死也就算了,大哥你想,万一被外人揣测,认为这些都是大哥你指使他做的可怎么是好。”
云泽嘴角抽搐道:“多谢九弟提醒,之后是要擦亮眼睛看清身边人了。”
云澈回应了一个乖巧的微笑,转头面向皇帝,“父皇,此人意图栽赃儿臣,罪大恶极,但儿臣年少不经事,还请父皇定夺,还儿臣和南疆质子清白。”
“不必了!”云泽高声打断,跪倒在地,“父皇,此人是儿臣府上请来的先生,既然犯了错,还请交由儿臣处置。”
皇帝问:“你想怎么处置。”
云泽神情忧郁,沉沉的吐了口气,“此人谋害北蒙质子栽赃九弟,居心叵测,实难宽恕。今判凌迟之刑,特此谢罪。另,由大皇子府奉黄金万两,牛羊百头,向北蒙以表歉意。”
既然被选作质子,谁都清楚他在母国的分量。生与死无关重要,重要的是能为母国换取利益。
不说云泽如何给北蒙一个交代,在这件事上他已经欠了北蒙一条性命,所以这个面子,使臣不给也得给。
“大哥治下严格,九弟佩服。”看到如此场面,云澈心满意足,“父皇,既然这里的事已经解决了,那儿臣就告退了。”
眼神交汇,兄弟间多年来假意的友好情分在此刻悄然裂出缝隙。
袖口下,云泽紧握拳头眼神发冷。
云澈在转身的一刹浑身轻松,只是他没有发现,金殿之上皇帝嘴角轻抬,乌黑的瞳中映入光色。
。
屋子里静悄悄的,阿盏躺在床上还没醒来。
云澈坐在床边伸手去探,烧果然退了,掀起被角发现,阿盏皮肤光洁如玉,什么伤痕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