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们也交了六千块的采访费用了,什么都问不到我们要被扣奖金的。”
提到钱,元大华表情讪讪的,“那行,你们想问什么?关于我弟弟做的违法勾当,我是真不清楚,我们好多年不联络了,我那时候都是看到新闻才知道他变成了逃犯。”
“放心,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袁四华的成长经历和他的现状,不会太为难您的。”
陈诤刹有介事地把笔记本打开,敲下第一个问题。
“袁四华一共有几个兄弟?”
“三个,他排行老四,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就调皮捣蛋,但是我们一家都很爱护他。”元大华说着用惋惜的目光望了一眼小床上呆滞着的男人,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替弟弟难过,“他会变成这样,我们一家都没想到。”
“那他从小是什么性格呢?”
“他就是个普通孩子,活泼贪玩,长大了变得比较叛逆,不爱学习。”
眼看着他们的谈话渐入佳境,我干咳一声打断他们,“不好意思啊,元先生,我想借用一下您家的厕所,您看……”
“哦哦哦。”元大华用手指了指方向,“走到最里面就是厕所。”
“好的,谢谢。”
我径直往直前元大华妻子所说的“她儿子房间”走去。
我小心翼翼地按下门把手,门没锁!
一点一点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奖状,这些奖状上都写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元杰。
印有葡萄藤的碎花窗帘,码得整整齐齐的书堆,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房间冰冷,它的主人曾经生活在这儿的痕迹却十分明显。
半拉开的椅子,桌子上写了一半墨的水笔,还有一张高中毕业照。
那张薄薄的照片被随意搁置在台灯边上,我把它捻起来,快速在密密麻麻的人头堆里逡巡,试图找到一张熟悉的脸。
第一排……没有。
第二排……没有。
第三排,从左到右……第五个,一个面庞清俊的男孩面对镜头露出了青涩的微笑。
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七年前。
元杰的这个微笑,跨过了七年的时光,于我的泪眼朦胧中,被摄取进我的记忆里,与幼小孩童稚嫩的脸重合起来。
从此,他们被归为一类了。
我哥等于元杰,元杰等于我哥。
……
“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大概就问这么多。”
陈诤一边说着一边将笔记本和录音笔都收进包里,元大华疑问地“诶”了一声,“这么快啊记者同志,这才几分钟啊……你们的半个小时还没用完呢,要不再问问我弟弟?”
“不用了,元先生。”我再次往袁四华的方向扫了一眼,他不知何时安静蜷缩进了一个角落,面上无悲无喜,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们今天收获很大,谢谢您。”我轻轻勾出一个笑,别有深意道,“您儿子今年怎么没回来陪你们过年?”
“年轻人忙嘛,忙嘛。”元大华打着哈哈,作势要送我们出门,“慢走啊,记者同志。我弟弟身边离不了人,我就不送你们下去了哈。”
村庄的屋顶白茫茫一片,枯枝寂寥,但没有多少萧瑟感,这儿到处是归乡的人,春联、窗花,处处透着喜意。
元家村的村民吃晚饭吃的很早,不过五点,就听到有大人吆喝贪耍的小孩回家吃饭了。我们把村子里的欢声远远抛在身后,坐上了去高铁站的大巴。
路上,陈诤把他记录的对话文件发给了我。
“袁四华是大龄单身汉,一直没有结婚。元大华对他儿子的事很避讳,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