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口除了金唐和张护工,费俊良穿了一身黑色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和善笑意,任谁看了都不像是刚刚袭警拒捕的罪犯。
他们讨论得正激烈,没有人分心注意到走过来的楚洺。
费俊良先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楚洺的时候笑容僵在脸上,脸色比那天在法院门口还要难看。
估计费俊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回来吧,去一趟大法寺来回怎么也要四个小时,结果楚洺一个小时不到就回来了。
“我是李让的监护人,他不需要这个时候转院。”楚洺看着费俊良,冷沉道。
“哎,楚老板,你终于回来了,快签字!”
“他怎么样了?”楚洺问。
“医生还在治疗,刚才只是出来说病人的状况比较危险,有可能会脑死亡……”
楚洺连一道目光都没给费俊良,他已经回来了,费俊良就不可能把人带走。听到张护工的话,他腮帮紧紧咬着,一言不发,看起来很镇定。
只是签病危通知书时,手指抖得厉害,横都写不直。
“我今晚没心思对付你,不想现在就被抓起来,就赶紧给我滚,他一会就会出来,你别在他面前晃,我怕你恶心到他。”楚洺把病危通知书递给边上的护士时,才抬头看向费俊良,他声音不大,压迫感却极强。
“你以为你比我合适到哪里去,他就想见你了?咱们俩,彼此彼此。”费俊良吊儿郎当的,半点没有怕的意思,甚至坐下来了,“我也要等他出来,如果有需要,没准儿你还要求我把救护车借给你用。”
听到费俊良近乎诅咒的话,楚洺怒意瞬间涌上来,周身散发着冷意,两人四目相对,怒火一点就着。
楚洺握紧拳头大步朝费俊良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动手,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李让、李让出来了!”金唐开口喊。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医生推出来的病床上,楚洺血液似乎都不再流动,整个人如同静止般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病人手术成功了,脑子里的肿瘤也消除了,但现在还没过危险期,需要送icu观察,病人家属办理手续,把生活用品都准备好,在病人醒之前不能探视。”
听到医生说完,楚洺终于活了过来。他剧烈喘息着,像是重新回到水里的鱼,心却还是提起来的,似乎不看到李让睁开眼就无法放松下来。
李让的病床被护士推出来,他整个人被包在深绿色的被子里,戴着帽子,只露出一张苍白近乎透明的脸,长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如此安静。
楚洺亦步亦趋地跟上去看,李让被推进icu,门还没关上,他能看到李让身上被人插满管子,心跳检测仪在他头顶闪烁,能看到上面跳动着的波线。
作为成年人,楚洺不想把自己的感情让别人看透,可撑了一路,在看到李让那么脆弱地躺在病床上时,他再也撑不住,任由眼泪从猩红的眼里流下来。
下一秒icu的门关上了,楚洺看见的最后一眼,是李让垂下的那只插着输液针,瘦削的手,他眼皮狠狠一跳。
他捏紧手心的护身符,那上面的棱角硌得他掌心刺痛,连同那颗心也在一同受了牵连。
关上门后,金唐扭头看到楚洺的眼泪时,他彻底愣住了,想起那天帘子后的吻,迟来地意识到了什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楚洺和李让不会是同性恋吧,我靠!
“张护工,在icu这几天先不用你来,我陪他。”楚洺将情绪收敛起来,平静道。
“好,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