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差一点就被抓到时,李让单手撑在楼梯上,踩着络腮胡肩膀往下跳。
余光里,络腮胡被他激怒,不知从墙边摸了个什么东西朝他砸过来。
“停下!”费俊良喊道。
老旧的写字楼里没有灯,李让下意识避开,身体却控制不住失了衡。
“砰!”
“唔——”
重物倒地后,是一声无比清晰的骨裂声,楼道里死寂一般安静着,几秒钟后,血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楚洺漫无目的地行驶时,看到了一辆120疾驰而过的时候,心里蓦地一沉,不敢确认出事的会不会是李让,但他还是跟了上去。
急救车停在一个办公楼下。
楚洺下车的时候,看到了办公楼门口一个借贷公司的小牌子。
一时间,他身上的所有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尤其是看到被护士推病床出来时,看到了躺在上面的人。
虽然只是晃过一道影子,楚洺还是认出了李让的那件套头卫衣,旧得不像话,不知道是从哪儿拿出来的工作装,黑色的,胸口还写着店名。
不知怎么,楚洺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天看到李让穿着吴玉给他买的新毛衣,他故意讽刺的眼神,这些天好像都没看李让再穿那件条纹毛衣了。
“李让。”楚洺看声音很轻,像是平常那般叫他朝他走去。
护士见他凑过来,连忙招手示意他让开:“让一让,让一让!”
凑近后,楚洺看清楚病床上李让的模样,他钉在原地,两只脚都没力气再多迈一步,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
病床上的李让晕了过去,头歪向一侧,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气。
那对剑眉在零散汗湿的发梢下皱在一起,帅气但有些青涩的脸上割破了两道划痕,有血往外渗。
地面不平,连着病床都跟着颠簸,可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那长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上面坠着几颗晶莹的泪珠,胸口微弱起伏,身侧的手掌在颠簸中滑落。
楚洺从不知道,看到李让躺在病床上,这般安静,这般悄无声息,原来他是这种心情,那些以为刻骨的恨意都随之远去了。
不对。
他的恨只有李让睁着眼,好好在他面前活着的时候才生效。只有李让幸福了他才能恨,这样的李让让人恨得太不过瘾,太没意思。
明明给了你那么多钱,为什么活得这么悲惨!
你应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应该告诉我你跟别人过得有多幸福,而不是这样死气沉沉地躺在病床上!
让我恨都恨得不痛快,这都是你一个人的错。
李让垂在病床边上的那只麦色瘦削的手渐渐没了力气,一个银色的东西从他掌心掉出来,滚到楚洺的脚下。
楚洺愣了两秒,弯腰捡起来,看到硬币上的那颗小星星,指尖轻颤。
是他随手给李让的那个游戏币。
楚洺的手渐渐收紧,逼红了眼,他将那枚硬币握紧在掌心,几个呼吸后,他咬破了舌尖,用疼痛将情绪掩藏下来。 网?阯?f?a?布?y?e?ī?????ω?ě?n?②???2?⑤?.???ō??
他哑着声音上前说:“我是他家属。”
“那还等什么,快上来啊。”
上车的前一秒,楚洺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办公楼,七楼的似乎有一抹光亮,他瞳孔一缩,看到一个人影。
费、俊、良!
楚洺腮帮紧咬,牙齿吱吱作响,他眼里的恨意愤怒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