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差点成了葬送周家百年基业的帮凶!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位族老气得浑身发抖。
拐杖重重杵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浑浊的目光射向周行裴等人,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你们……你们这些败家子!”
“差点害死整个周家!还有脸在这里哭闹?!”
另一位族老也面色铁青,厉声道:“周砚如今身为家主,此事处置得当!”
“族规如山!该革职的革职,该追赃的追赃,该送官的送官!”
“一律按族规执行,严惩不贷!”
“谁敢再有半句异议,阻挠整顿,那就是与整个周家为敌!”
“族谱除名,逐出宗祠!永世不得归宗!”
两位德高望重的祖老一锤定音!
刚才还喧嚣震天、仿佛要将周砚拉下马的议事厅,此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被点名的、未被点名但心中有鬼的,全都面如死灰,噤若寒蝉。
周行裴脸色灰败,颓然跌坐回椅子,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眼中只剩下绝望。
他知道,大势已去。
齐小川这五张纸,彻底断送了他所有的谋划和翻盘的希望。
一场持续了两天两夜的激烈争吵,就在齐小川闯入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尘埃落定,彻底平息。
齐小川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主位上那个一直深深凝视着他的男人身上。
他微微扬起下巴,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小得意。
周砚紧绷了两天的唇角,在接收到齐小川那带着点小挑衅和小骄傲的眼神时。
终于控制不住地,缓缓向上翘起一个清晰而愉悦的弧度。
谁说他的兔子只是长得好看而已?
明明……温柔亮出脚爪咬人的时候,也疼得厉害!
那丝小小的得意尚未完全漾开,齐小川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猛然袭来。
他的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显露出一丝力竭的疲态。
连续五天五夜少眠不休、殚精竭虑的整理这些数据。
全凭一股不肯在敌人面前露怯的意志强撑着。
此刻,强敌尽退,尘埃落定。
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骤然松弛,排山倒海的疲惫感便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强撑的堤防。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扶住什么稳住身体,指尖却微微颤抖着,连抬起都显得吃力。
主位上的周砚,唇角的愉悦弧度还未来得及加深。
便敏锐地捕捉到了齐小川这细微的变化。
他眼底翻涌的沉沉墨色瞬间凝固。
那丝因胜利和他家兔子出色表现而生的骄傲,瞬间被汹涌而来的心疼与担忧狠狠碾过。
周砚霍然起身,瞬间便掠至齐小川身侧。
有力的手臂稳稳揽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手掌触及的温度偏低,带着透支后的冰凉,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份单薄无力的身躯。
周砚的心猛地一沉。
方才那些污言秽语、颠倒黑白的指责加起来,都不及此刻怀中人无声的虚弱更让他心焦。
他揽着齐小川的手臂紧了紧,对一旁的陆青吩咐道:
“去叫时度来!”
随即半抱着齐小川离开了议事厅。
快到梅院时,齐小川眼前骤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