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瞥了时度一眼,没接话。
时度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凑近了些。
带着点八卦和探究,压低声音又问:“那个……你这是……真和齐小川谈上了?”
他总觉得需要再确认一下,毕竟周砚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冷心冷情。
谈情说爱什么,感觉和他搭不上边。
周砚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白眼。
仿佛在说“你问的不是废话吗”。
“嘿嘿,我这不是想再确认一下嘛……”
时度挠挠头,干笑两声。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表情变得有些犹豫和担忧,声音也正经了几分。
“话说回来,砚哥,你这事……打算怎么跟梦姨说?”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还是说……你们……其实也就是玩玩?”
“以后……终究还是要各自结婚生子的……”
毕竟,周家这样的门楣,继承人的问题总是绕不过去的坎。
话音刚落,周砚周身的气场骤然一凛。
方才的温和瞬间消失殆尽,一股冰冷的极具压迫感的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
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度。
他停下脚步,侧过头,深邃的眼眸直直刺向时度,声音冷得能掉冰渣:
“齐小川他敢!”
那语气里的森然寒意和不容置疑的独占欲,让时度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不是,这还只是刚谈呢,就这样了?!!
是不是忒夸张了点~
周砚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绝不可能只是“玩玩”,也绝不允许齐小川有半分“玩玩”或者退缩的心思。
要是齐小川真敢动什么“以后各自婚嫁”的念头……
时度毫不怀疑,周砚绝对会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深刻体会到,招惹了周家掌权人的下场有多么可怕。
“我会找个时间和母亲说这事。”周砚说道。
时度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正在商会账房里埋头苦干,被一堆烂账搞得焦头烂额的齐小川,毫无征兆地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
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一脸困惑地嘀咕:“嘶……谁在背后骂我?”
齐小川揉着发红的鼻尖,那股突如其来的痒意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甩甩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那本墨迹斑斑的账册上。
又是一行被水渍晕染得几乎无法辨认的数字。
齐小川皱着眉,凑近了仔细分辨,鼻尖几乎要碰到泛黄的纸页。
毛笔记账就是麻烦,笔记一被水渍晕染就无法查探痕迹。
他只能结合上下台账查询这笔账单范围,先进行记录,到时候在找相关人员一一询问。
不知过了多久,账房的门被推开。
周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面容有些模糊。
但那股沉静的气场瞬间让房间里埋头苦干的几个账房伙计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
他目光一扫,精准地落在角落里那个正跟账本较劲的身影上。
周砚径直走了过去,步履无声。
齐小川毫无所觉,正对着一团墨迹冥思苦想。
直到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投在账册上,齐小川才猛地惊觉。
一抬头,正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