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望进周砚近在咫尺的眼底,看清了那阴影里蛰伏的冰冷与疯狂。
手中的木盒骤然变得滚烫,灼烧感让他几乎脱手——
“骗你的。”周砚喉间滚出低笑。
齐小川绷紧的神经骤然断裂,怒火“轰”地蹿上来。
逗他很好玩吗?!!
这人有大病啊!
嘶哑的声线裹着拳头砸向周砚胸口:“周砚你TM——”
拳头被轻易截住,周砚顺势把他攥了过来,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你TM真是有病!”齐小川低声吼了一句。
这会儿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少爷了。
他气急败坏,于是手忙脚乱拆开包裹——里面居然只是个精致的怀表。
不是,“为了块表,你让我玩命?”
周砚没理会这个狂躁的小白兔,他伸手拿起怀表,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了一遍,确定一切正常这才稍松了一口气。
齐小川顿时漏了气,硬气不足一分钟。
他眼神哀戚,开始为自己谋取更多的福利:“......看在我这么拼命的份上,我能申请涨工资吗?”
周砚:“......”
“喵——”
“嘘!”周砚快速抬手捂住齐小川的嘴,指尖触到一片温润。
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日语咒骂。
齐小川浑身一僵——是浪人!
前几日,《每日周报》才登过浪人当街杀人的新闻。
他摸出手枪,周砚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别出声。”
两人弓着身,来到最近一处遮掩地。
齐小川眯眼看去,月光下十几个浪人正往车上搬木箱。
有个穿长衫的背影正在点数,转身时露出坑坑洼洼的侧脸——卢三爷!
“那箱子里?”
“烟土。”周砚松开手,“卢勇借周家商船偷运进来的。”
齐小川突然明白周砚为何亲自来了。
私运烟土是死罪,更别说勾结浪人。
他正想着,周砚往他怀里塞了个冰凉的东西。
“待会有人追你,就往武道馆跑。”
齐小川低头一看,是把黄铜钥匙,他刚要问,远处突然爆出声怒喝:“什么人!”
周砚闪身消失,齐小川愣了两秒,拔腿就跑。
身后枪声炸响,子弹擦着他耳朵飞过,在墙上崩出火星子。
“周砚,我操你大爷!”齐小川边跑边骂,肺里像灌了辣椒水。
拐过三个弯,武道馆的灯笼近在眼前,他突然刹住脚——这特么是浪人老巢啊!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齐小川心一横,踹开武道馆后门。
浓重的大烟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眼泪直流。
昏暗的厅堂里横七竖八躺着抽鸦片的国人,有个穿和服的抬眼看他,眼神涣散。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抱歉)......”齐小川干笑着后退,后背撞上个硬物。
回头对上一张狰狞的脸,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
“**人!”刀疤脸用生硬的中文吼道。
齐小川转身要跑,却被拽住后领。
混乱中他摸到怀里的钥匙,福至心灵地大喊:“三爷让我来送钥匙!”
刀疤脸动作一顿。
齐小川趁机挣脱,把钥匙扔向远处:“在、在那!”
趁着浪人去捡钥匙,他猫腰溜进走廊。
尽头房间传来‘阿枫’的声音:“......下批货......”齐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