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男人,相貌英俊,身材出众,家世显赫。
老天究竟给他关上了哪扇门?哪扇窗!
而那原本凌厉的眉骨在暗色布料映衬下,显得愈加冷峻。
在他十余步外的青石砖地面上,此刻正蜷跪着个布衣中年男子。
他的身后两名皂衣家丁叉腰而立。
周砚眼皮微垂,白毛巾沿着掌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节,头也不抬,“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阿丁恭敬回答道:“少爷,上个月王德外出执行任务,玷污了名女孩。”
齐小川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见跪着的男人浑身发抖,裤。裆口已经湿了一片,不停地磕头求饶:“我、我给了钱的……那丫头自己愿意的。”
“少爷,少爷,求您饶了我一命,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周砚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砰!”
枪声在庭院里炸开。
正中眉心。
齐小川眼睁睁看着那个前一秒还在说话的男人后脑勺爆出一团血花,然后像截木头似的栽倒在地。
鲜血从弹孔里汩汩流出,很快在青石板上积成一小洼。
然后,立马有仆人小跑着上前,动作麻利地拖走尸体,另一人则提着水桶开始冲刷血迹。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熟练得令人毛骨悚然。
齐小川的腿突然没了力气。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不是电影特效,不是游戏画面,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被一枪爆头,死了。
那人枪法准得可怕!
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充斥满鼻腔,胃里翻江倒海,齐小川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当场吐出来。
这一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换了天地。
这里,已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盛世安逸的世界了。
“害怕?”
周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面前,手里那把手枪还在冒烟。
废话,他能不害怕吗?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我……”齐小川的牙齿直打架,舌头像打了结。
他看见周砚的眼睛——那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眼神,冰冷得像两潭死水。
看他的时候就像在看一件物品,或者……一具尸体。
陆青在一旁冷笑:“少爷,这种细作见血就晕,留着也是浪费粮食,磞了吧。”
“不!我不是细作!”
齐小川一个激灵,求生本能压过了恐惧。
他猛地抓住周砚的手腕,又触电似的松开:“我、我真的不是细作,今天出现在那里真的是巧合。”
“我刚留洋归来,您要不信,这府上有什么坏了的洋玩意儿,我都能修!”
周砚眯起眼睛,枪管轻轻拍打着掌心,一下,两下,三下……
齐小川觉得那声音像丧钟一样敲在自己心上。
“带他去东厢房,”周砚突然说,“把那个坏了的留声机搬过去。”
齐小川被推进一间满是檀香味的屋子时,整个人还在发抖。
雕花红木家具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看起来都是真迹。
这要是平时,他肯定要好好欣赏一番。
但现在,保命,先保住狗命要紧。
两个壮汉抬进来一台老式留声机,黄铜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