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他不是文科生吗?会念书会书法不代表会维修电路啊!
看起来也不像是比他还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啊,平时那么拎得清,怎么关键时候犯糊涂?
要是吾掠真被电晕了,现在下着雨,他过去就是送人头。
都还没表白,只是没什么力度地亲了一下侧脸,感情和肉体一个都没到手,现在就要把自己小命交代了么?
到了阎王面前他说是殉情,吾掠会不会信?
蒋宜周一边在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顺着电线的方向往山坡上走,越到后面步履愈发匆匆。
这山路平时走的人就不多,下着雨更是难行,好在他有木棍支撑,好险没摔个大马趴。
“吾掠!”
呼喊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到后来蒋宜周都听到山谷的回声了,心里更加空落落。
他爸在地下也不晓得多保佑保佑自己儿子。难道是刚下去没多久,光忙着考公务员入编了?还是说觉得生前亏欠,死后想早点和吾掠培养感情?那也没必要直接把人勾下去吧,托个梦凑合凑合得了呗。
要不要就地向周勤勇许愿试试?
就在蒋宜周犹豫不决时,顺着山风的方向突然遥遥传来声音。
“我在这!”
是熟悉的、吾掠的声音。
蒋宜周心底一喜,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漫山高矮不一的绿树,起了水雾,一时居然没看清。
还是吾掠朝他大力挥手,那动作和风吹树动的方向不一致,他才分辨出来。
蒋宜周赶紧朝着那边跑,目测离得不算远,结果居然隔着不短的一段路。
等他终于哼哧哼哧跑到吾掠面前时,吾掠也顺着山路跑下来。
吾掠除了头发带了点潮气,倒是和早上没太大差别,蒋宜周却是狼狈多了。
伞打得歪七斜八,鞋面蹭了泥,裤子上还沾着灌木的叶片,脸上因为奔跑而泛着红,艰难地大口喘气。
吾掠问:“你怎么来了?”
蒋宜周道:“你还活着?”
两人的话音同时响起又同时落下。
吾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出门一趟就死了,但他也没多问,只说:“我挺好的,现在下着雨,你怎么出来了?”
说起这个,蒋宜周就很有话说:“还不是你,出来这么久也没回去。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打电话问你妹,她也不知道,还说村里没停电,我就怕你独自一人出来看情况,又下着雨,要是出了事……”
越说他越委屈,眼睛都要红了。
吾掠接过他手里歪着的伞,将人带到跟前,一起站在伞下躲雨,轻声道:“我应该回家跟你说一声的。”
这哪里是说一声的问题,是根本就不应该出门。
蒋宜周还想说什么,就听一个口音浓重的声音道:“哎呀,你家里人找来了?那今天就算了,先回去吧。”
蒋宜周循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中年大哥手提一个黑色大包,里面鼓鼓囊囊放着工具,从山坡上朝他们走来。
这谁?
吾掠解释:“这是供电所的吴师傅。”
今早出门后,吾掠都没进村,问了村头那户人家是否停电后,就去了镇上供电所。好在供电所对电力故障抢修有时间限制,登记过后,电工师傅二话不说就跟着他过来了。
问题不大,是配电箱出了故障。
“家里应该已经来电了,你没发现吗?”吾掠问。
蒋宜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