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宜周都不用犹豫,笑眯眯道:“你做的我都爱吃。”
但凡换个时间,放在以前说这话,他大概率要被自己恶心出一层鸡皮疙瘩。
换个人,要是肖在渝对他说这种话,蒋宜周能一脚把他踹清醒。当然,他是绝不可能给肖在渝做饭的,这个假设不存在。
可现在的蒋宜周却完全不觉得自己黏糊糊地说话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洋洋自得,觉得自己可太会表达了。
吾掠似乎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蒋宜周只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唇角。
蒋宜周乘胜追击,煞有介事地说:“你厨艺这么好,很有天赋。书法好,人又长得帅,就算相亲,也该抬高要求,别随便见一个女孩儿就答应跟人家结婚,知道吗?”
吾掠把切好的丝瓜装进碟子里,放下菜刀,才说:“没有天赋。”
“嗯?”
吾掠低头洗菜,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不管是书法还是厨艺,只要练得多,就会了。练书法是因为小时候钻牛角尖,不服输。练厨艺是没办法,要照顾我妈。”
没想到捅了娄子,勾起了他不开心的往事,蒋宜周一时无言。
吾掠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处理完了主菜,开始切配菜,转头注意到一直愣愣的蒋宜周,就说:“这里面热,你先出去吧。”
蒋宜周没动。
没来由地,他的脑子一片茫然,或许有一刹那的升温,或许是骨子里的动物性作祟,一直不能碰,激起了他的叛逆,又或许是吾掠伤感的话语搭配已经释然的表情,让他很心疼。
总之,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想,手扶着灶台边沿,凑过去,飞快地在吾掠侧脸上碰了一下。
用嘴唇碰的。
亲完之后他顾不上后悔,脑子里烟花漫天、鞭炮齐鸣,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就连吾掠慢慢反应过来,眼睛慢慢睁大,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也撼动不了他心底的坚定。
没错!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早在他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喜欢的还是吾掠的时候,就该狠狠亲他一口。
虽然想得很理所应当,似乎天经地义如此,但当吾掠侧过身来认真打量他,手里的菜刀还哐地磕到砧板边的时候,蒋宜周还是狠狠吓了一跳,脸色发白:“你不会是想砍我吧?”
吾掠深吸了口气,想说什么但忍住了,顺手把菜刀放到一边,面皮僵硬,声音发紧:“不是。”接着又补了句,“我要炒菜了,有油烟,你先出去。”
这就完了?
完了?
蒋宜周傻眼。
不做点什么就算了,难道都不说点?
蒋宜周这下是真的动摇起来。
扔下一颗炸弹,爆炸是必然,可居然没爆,就让他心里不由惴惴起来。
但吾掠侧对着他,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吾掠默默忙碌的身影。
一个拒绝继续交谈的姿态。
傍晚,吾水珍果然来验收成果了。
见到吾掠再次变得年轻清爽的面容,她很满意地点点头,难得对蒋宜周说了句好话:“手艺不错。”
蒋宜周却没觉得荣幸,兴致不高地回了个“哦”。
他这一副生瘟的鹌鹑样,吾水珍看不过眼,忍不住问:“你挨打了?”
蒋宜周一脸莫名其妙,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反问:“你觉得吾掠会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