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说出来,蒋宜周自己便心痛如绞。
他何尝不知道对吾掠而言,他现在的行为很过分很无耻,可他没得选。
他清楚周勤勇对吾掠的意义,也知道这些年周勤勇多么无情,可一边是疼爱他的父亲,躺在病榻上危在旦夕,做儿子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他朴素的愿望。
“我不去。”
“只要你去,不管什么条件我们都能答应!”
吾掠面现怒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像是淬了冰:“你以为我在提条件?”
这还是蒋宜周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冷漠的语调,不由心慌得打鼓,万分庆幸没有提到蒋惜文那句“倾家荡产也可以”。
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远在医院的周勤勇,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无助。
蒋宜周嚎啕大哭:“我求你,是我们对不起你,如果你不解气,我给你磕头,磕到你满意为止。”
吾掠想退开,但蒋宜周抱着他的腿,他一往后撤,蒋宜周也随着他往前一扑,更加牢牢地将他的腿抱住不放。
显然是不让他走的架势。
吾掠顿时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蒋宜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开吾掠的,此时此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勤勇的病情突然恶化,但蒋惜文不可能骗他。蒋宜周就算丢掉所有脸面不要,撒泼打滚,磕得头破血流,也绝对要满足父亲的心愿。
把吾掠带回去见他。
没脸没皮无所谓,就算被骂恬不知耻,没良心也没关系,他绝对不会放开吾掠的。
激烈的情绪在胸膛间激荡,他不敢再大声哭泣,免得引起吾掠反感,让情况变更糟,便只能低声呜咽着。
一旁的吾水珍见这情形,当即就想上前,帮吾掠将蒋宜周撕扯开。
奈何蒋宜周跟条藤蔓似的,牢牢抱住吾掠的小腿不放。
吾水珍火了,大骂:“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居然还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蒋宜周把脸扭到一边,不理她。
吾掠神色凝重,垂眸看了看蒋宜周毛绒绒的头顶,叹了口气,很久之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道:“行了。我陪你去。”
闻言,蒋宜周飞快仰头看他,泪眼里闪烁着希望之光:“真的吗?”
刚才绝望到极点的时候,他几乎要恶向胆边生,冒出干脆套个麻袋把人绑回去的念头,却做梦也没想到吾掠居然同意了。
“见一面就回来。”吾掠淡淡道,“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话里的死字,扎中了蒋宜周此刻正高高悬起的心,可他明白,不可能要求吾掠像他一样,万分担心周勤勇的安危,于是露出个笑容,道:“嗯嗯,好的!只要你愿意见一面就行!”
“哥!”旁边的吾水珍脸皱成一团,表情极度不认可。
吾掠当没看见,道:“我去收拾行李。”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吾水珍连忙跟上去,进房间后,把房门关上。
只见吾掠已经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简易的行李袋,又几身衣服,折叠好放进袋里,神情很平静,动作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