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宜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回头看了看大樟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似乎小学老师说过,下雨天躲在大树下更容易遭雷劈。
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而且从小到大他就跟温室里的小花朵似的,从来没有雷雨天还在外面遭罪的经历,不记得也算情有可原……吧?
倒是吾掠,不打伞,还赤着脚,顶雷冒雨地找来,不是比他更危险?
就这样,蒋宜周又回到了祠堂,只不过这次身边有吾掠,那种害怕的感觉神奇地消失了。
没有去正殿,吾掠带他进了上次和吾舅舅说话的那个房间。
这房间就修在正殿的旁边,进去之后才发现相当狭窄低矮,蒋宜周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对着院子有一个拱型的小窗,用纸糊住了。
房间里很暗,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气。
吾掠转身到旁边翻找起来,他这一让开,透过身后小门照进来的薄弱天光,蒋宜周才看清,角落里堆满了大包大包的香烛纸钱。
难怪会有香气。
蒋宜周低头,才站了一会儿,地上已经聚积起一小滩水。
正发着愣,旁边递过来一块毛巾。
吾掠道:“擦擦吧。”
“这儿怎么会有毛巾?”蒋宜周向狭小的空间看了看,“你住在这儿?”
房间虽小,却堆放了不少东西。
角落里的香烛纸钱占了很大空间,靠窗的位置还摆着一张黑漆长条桌,剩余的空地上放置了一张窄窄的竹床,此刻上面正叠放着一张勾花毛毯。
“偶尔会在这里午睡。”吾掠道,“这是枕巾,用来睡觉垫着头,你别擦脸,把身上雨水擦掉就行。”
蒋宜周拿着毛巾,有点迟疑。
被大雨这么一浇,吾掠比蒋宜周要狼狈得多,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像个从热带雨林钻出来的野人。
看着那一绺绺垂下来的湿头发,蒋宜周就不太想拿这不知道睡了多少次的毛巾擦了。
但现在条件简陋,也容不得他挑剔,而且没有吾掠,他现在还在大树底下躲雨,说不准已经被雷劈中,救护车在乌拉乌拉赶来的路上。
吾掠却不再管他,在蒋宜周迟疑的当口,他干脆利落地脱掉身上的白色T恤,赤着上半身,光脚走出房间,蹲到廊下把衣服里的水拧出来。
原本被衣服遮挡的地方一片白皙,肌理走向能明显看出体力劳动的痕迹,线条饱满漂亮,体脂率应该不太亲民。
蒋宜周捏了捏自己完美的肱二头肌,稍稍自信了些,转过身才把上衣脱了,拿毛巾把身上的水略略擦干净。
擦过之后就发现干爽的感觉可真好,也忘了一开始的嫌弃,用毛巾抹了把脸,又去擦头。
于是,等吾掠拧了几次,把衣服重新套上,回头就见蒋宜周把长裤都脱了,全身就剩一条小裤衩,正低头用毛巾擦得很欢快。
第12章
察觉到吾掠的视线,蒋宜周有点尴尬地揉了揉半潮的毛巾,解释:“放心,我没用来擦脚,也没擦那啥,待会儿一定给你洗干净。”
吾掠的目光落到他身后的竹床上,说:“擦完就裹上毯子,小心感冒。”
“哦。”蒋宜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拿过毯子摸了摸,还挺厚实。
再回头就见吾掠已经拿过他丢在一旁湿哒哒的衣裤,走回廊下,用力拧去衣物里吸饱的雨水。
蒋宜周裹着毛毯坐在竹床上,等吾掠把拧去水分后依旧潮湿的衣服裤子搭放到窗前的长桌边,就扯开一半毛毯,邀请道:“你也把衣服裤子脱了吧,反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