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现在才十九岁,他说喜欢男的,不想认识女生,谁又知道二十九岁时是什么模样。
秦英竹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人,将她首先是她自己,再是席相煜的妈妈这一概念贯彻到底,她有朋友,有事业,还有其他的亲人,喜欢购物,尤其是买包,还喜欢去旅游和拍照。她自然爱着儿子,但从来不会将生活的重心放在席相煜一个人身上。
席相煜同样,他不是不在乎席洪和秦英竹,但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先前席洪、秦英竹安排他去做什么,他接受不是因为听话,而是不反感,所以照做也无所谓。
现在,他有时栩了,这一条路不管再艰难都会走下去,没得商量。
“想过。”席相煜说。他和家里人不是敌对关系,但如果他态度缓和,秦英竹也许会抱有他能改正的希望。
“她会难受。但不会比我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难受。”
“你!”
席洪指着他鼻子教训他几句,让他过年这几天多陪一下秦英竹,不要再提喜欢男人之类的话。
席相煜只答应“她不提,我不提”。
后面几天,他回到家,回避性向问题,他们暂且没再发生争吵,家里每天都会有客人前来拜访,送补品送酒送收藏品。客厅的礼品堆成一座小山,空气中回荡着寒暄的笑声,在这般热闹里,席相煜突然觉得孤单。
他想时栩了。
虽然每天都有发消息,但摸不到、亲不了,心里总惦记着什么。
初五,席洪和席望各自有应酬,秦英竹和她的好姐妹小聚,席相煜便和明顺约了在外吃饭。
明顺埋怨他放寒假比上学还忙,直接玩起了失踪,见不到人影,一听说他住时栩家,更是骂他“见色忘友”。
“怪不得约我出来吃饭,搞半天是时栩回老家了。”
明顺竖起中指,“我看透你了。”
席相煜没否认:“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
明顺:“放假这段时间吃太多了,我都胖了五斤。”
席相煜:“哦。”
“我得控制身材,毕竟在追人,要好好表现。”明顺又讲他的感情进展。
席相煜听着,偶尔回两句话。吃完饭,明顺问他下午要不要去打球,席相煜的手机振动,是时栩发来一张照片和一条语音。
照片是一张从时栩老家到澜城的机票,登机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
他在语音里笑着说:“我提前回来陪你了,感动吗?”
因为没有去铁杉镇,担心会露馅,席相煜对时栩的说法是,他父母会来澜城,前两天,时栩问他有没有带老两口去逛澜城的景点,席相煜又撒谎说他们已经离开。
时栩原本订了后天的机票,大概是觉得席相煜一个人在澜城会无聊,改签到了今天。
席相煜立即起身:“不打球,我要去机场,时栩回来了。”
“啊?”明顺连忙扯纸巾擦了两下手,“我也要去!我开车送你!”
席相煜:“你去当电灯泡?”
“……”明顺不满,“靠!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吧!你和时栩都同居了,作为你最好的兄弟,我都没有见过他本人!我抗议!”
席相煜想起,时栩有特意让徐令闻和他一起吃顿饭,由此可推,他理应介绍时栩和明顺认识。
他将明顺上下扫视一番,还行,今儿不算太张扬:“你穿的是假货。”
明顺低头看他的球鞋:“什么?我从来不穿假货。”
席相煜没忘了时栩其实在酒吧远远地看见过明顺,明顺这个寸头太有标志性:“还有,你是一个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