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燎原。
“帝君大人……”
柴雨生在红线里一声声唤着,手指被分开、和祝祜牢牢地十指紧扣,身体弹动又被按下,像条缺水的鱼。
祝祜眸光深沉,没有错过柴雨生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却令红线又收紧一分。
柴雨生脸色涨红,眼角泛泪,几乎翻出一抹白眼,最后低低溢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呻吟。
紧接着,眼前骤然一白。
他整个人彻底软倒下来,唇角张开,洇湿了一小片祝祜的衣襟。
红线这才松开,空气骤然涌入肺腑。
柴雨生急促喘息,泪眼朦胧,喉间仍带着颤抖的余韵。
祝祜直勾勾地望着他,视线一错不错。
等柴雨生呼吸平复,祝祜指尖一拂,他身上的布料顷刻间恢复清洁干爽。
“睡吧。”祝祜抚摸着柴雨生的头发,搭上他的腰。
柴雨生鼻尖贴着祝祜的颈侧,睫毛颤了颤,安然睡去。
第二天一早,五更的更声刚落,某间禅房便响起了开门声。
寅时到了。
柴雨生一个激灵睁开眼,抬头看向祝祜。
祝祜似乎早就醒了,也或许一夜未睡,面容冷凝,定定地看着门的方向。他拍了拍柴雨生的后腰,搂着他坐了起来,低声传音:“外面有两个人。”
他们走出门,果然就见谢听雪和林采闲都站在外面,仿佛在等着和他们汇合似的。
柴雨生警惕地打量着这两个小女孩——谢听雪依旧是一副冰霜面容,而林采闲苍白的脸上却挂着礼貌的浅笑。她们就像没事人一样对着柴雨生和祝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短暂的凝视后,林采闲轻声开口:“走吧。辰初要上香,莫要迟了。”
见二人不答,她与谢听雪便挽着手朝山下走去。
柴雨生和祝祜对视一眼,无声地跟在她们后面。
顺着悠长的山道一路下山,日头渐渐升起。
薄雾霭霭,晨光熹微,人影都晕染了层朦胧的轮廓。
从山道尽头出来,再绕过大雄宝殿,走到和天王殿之间的进香大院时,柴雨生心头一紧——
院中,只剩下二十四名僧人了。
头顶三颗戒疤的僧人已经全部消失。
从最初的四百僧众,到如今仅余的二十四人,人数锐减得触目惊心,让人直观地感受到慈藏寺里榨取的磅礴的生魂能量。
然而,那二十四僧的气势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恐怖。
他们皆双目阴森,身体僵直,头顶戒疤宛如烈火灼烧后留下的诡纹,密密麻麻,形状各异。所有人的面容都带着死相。
最前方两僧,头顶各有九颗戒疤,一人抱着香筒,一人托着木鱼。
从他们旁边经过时,谢听雪带头,依次对他们行礼。
柴雨生双手合十走过,突然瞥见一名僧人头顶十二颗戒疤,排列成诡异的莲花形状,心口一跳,立刻用红线拉了下祝祜:“大哥,这不就是贺寂言说的,那晚在唤佛钟前渺语遇到的尸僧吗?”
祝祜面色不动,只微微颔首。
他们在香炉前站定,那托着木鱼的僧人就敲响了木鱼。
“笃,笃,笃,笃……”
清冷、干涩的声响在空旷大院里回荡着,柴雨生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提了起来。
木鱼一响,意味着辰时已到,木鱼声一停,“辰初”的时限就过了,过时未上香者犯戒。
这次他可不想再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