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的手都冰冰凉。
她们远远地瞧着渺语和贺寂言,见他们因为浑身是血、钟声不停而魂不守舍、一直紧张地盯着殿外的雨势——
就默默对视一眼,紧接着无声地抬起脚步,以相反的方向快速包抄过去。
片刻之前。
天王殿早已化作断壁残垣,一片废墟。
雨水从破碎的殿顶漏下,如瀑如刃,但每一滴雨落在祝祜身上,却仿佛被神力点化,绽出庄严又柔和的金光。
柴雨生怔怔地抬头,屏住呼吸。
祝祜的宽阔的肩膀为他挡住了一切雨水和灰尘。
这具紧紧搂抱着他的身躯与从前都不一样,高大、威严、俊美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他身上披着柴雨生只在梦境和异象里见过的华贵衣袍,金线盘龙,霞光流云,仿佛凝聚着圣洁和法力,接近都像是妄念。
柴雨生颤抖着伸出手,缓慢、虔诚地抚上祝祜的脸。
然后他哭了。
不必祝祜说任何话,柴雨生已经知道:
这一次,祝祜不是借尸还魂。
此时、此刻、此地抱着他的,是神明之躯,帝君本尊。
巨大的钟声里,祝祜牢牢抓住柴雨生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偏头亲了亲,然后抱着人站了起来,在地上放好,拍了拍。
柴雨生哭得简直像下雨,祝祜伸手捂都捂不住,最后放弃给他擦脸,无可奈何地把柴雨生摁在自己胸前,用他的衣袍吸眼泪。
“你怎么就这么来了……”
柴雨生闷头大哭,一抽一抽地埋怨道:“你怎么不找个尸体……你那样还能随时抽身……”
听到这话,祝祜似乎想笑,但忍住了。他低声道:“柴雨生,这是个佛寺,佛寺里没有尸体,只有舍利子。”
柴雨生的眼泪一停。
“咣——”
唤佛钟敲了一下。
祝祜刚松了口气,就见柴雨生带着满面泪痕,憋着鼻涕,死死瞪着他,问道:“我要是现在告诉那些人你的身份,能让你强行出去吗?”
祝祜揣摩着柴雨生的脸色,似乎在衡量说谎和实话实说的后果哪个更严重,最后望着柴雨生那双水汪汪的会骂人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司命带着一百多生魂出去后,这个世界就只能进不能出了。一切神魂一视同仁。”
柴雨生刚暂停了一小会儿的眼泪立刻刷地淌了下来。
“我就猜到司命那么容易就带人出去肯定有后果!邪神不会那么好心!!”他哭着喊完,嘴巴一扁,呜呜地说,“这可怎么办……”
“我不想连累你……你是帝君,你不能出事……你得出去!”
“大哥……你就不应该来,这次不比以前……”
柴雨生埋头在祝祜怀里,嘴上说着想让他走、不想让他来,实际上手一点没松,抱人抱得死紧,把帝君的衣服都攥出褶子来了。
祝祜无声地勾唇笑了,过了半晌,从两人紧贴的胸膛中间拎出来那只长命金锁,里头的血红宝石还在一闪一闪发着光,跟外面的钟声节奏一致。
祝祜摸着柴雨生的脑袋,看了会儿金锁,问道:“你说我不该来?”
柴雨生额头抵着祝祜的前胸,左右各使劲蹭了一下,像是在摇头。
“不该!”
祝祜两根手指捏着柴雨生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柴雨生眼睛都哭肿了,眯缝着眼看向金光闪闪的长命锁还有环着的璎珞项圈。
他的嘴巴撅成一点点,不说话。
祝祜又捏了捏柴雨生的脸,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