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是谢听雪和林采闲。
即便到这种时刻,魏无私都不掩饰他的反感,站在原地,不耐烦地以脚敲地,大有不拖到最后关头绝不在佛寺里烧香的意图。
于是柴雨生就要走上前去。
谁知他刚抬脚,司命就伸手拦住他,低声问:“你有没有什么可以供给帝君的东西?”
柴雨生一懵,下意识答道:“有的。”
他也没问司命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就把怀内那只沉甸甸的小包裹掏了出来。
“这是我要给他的金镯子……”
司命太阳穴跳了跳,无语地一把抓过,然后侧头给他留下一句“那我先来”,就去取香了。
司命一手拎着那个小布包,单手从香筒里捻了三炷香出来。
别人都不敢直视抱香的那名僧人,司命却偏偏直勾勾地盯着那僧人的眼睛。
柴雨生一瞬间甚至看到那僧人的瞳孔颤了一下,好像恢复了意识似的,但司命一眨眼,僧人又变回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活死人模样。
司命又侧头瞟了眼慈冥僧人,转身,点香插炉。
他插香的手法也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三炷香依次插入,中间和最右边的香持平,但最左边的香要比右边两炷矮一个香头。
司命口里念念有词,却没有发出声音来,然后他嘴巴一闭,突然把柴雨生的小布包往香炉里一抛——
其他人被司命这嚣张不敬到堪称不要命的举动惊呆了,嘴巴张成圆形,眼球几乎挣脱眼眶。
谢听雪死死攥着手,林采闲脸色刷白,渺语几乎要尖叫,就连柴雨生都心里咯噔一声——
但下一刻,只听“噗”的一声,那只小包裹居然在空中消失了。
众人大惊失色,但佛门重地,竟没人敢随意出声。
香炉的四角石雕小和尚再度吐了块圆垫出来,司命一撩衣摆跪了上去,干脆利落地叩首。
直到他起身,柴雨生都不明白他干了些什么,却发现司命表情好看了点,五官都舒展开了。
他紧张地探出一小点红线,司命走到他身边,不动声色地捏住,传音道:“我刚刚摆的是催供香,你的金镯子已经作为供品给帝君了,他收了供,三日内必来,你照着我的香型摆,兴许还能跟他聊上几句,催他快点。”
柴雨生一时间愣住,他刚想张口,就听司命又传音过来,话音非常得瑟:“三哥,你记忆有损,遇上事,四弟罩着你啊。”
柴雨生气息一顿,蹭地火起,传音骂道:“那是我给帝君的聘礼!怎么让你弄成供品了!!还是你给的!!!你这个——你——”
司命一下也愣了,完全没想到这一茬。但他脑筋一转,接着道:“可我问三哥有没有能供给帝君的东西,是你说有的……”
“我哪知道你是要上供!而且供就供了,你拿我的东西供完了我供什么?!”
“你别管!催供香可是契约,三日之内,帝君肯定会来,你就说你满不满意吧!”
……
两位神仙顺着短短一截红线骂得有来有回、风生水起,但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两个拉拉扯扯,互相吹胡子瞪眼,但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的失心疯。疯人之一把疯人之二的一包金镯子变戏法似地扔香炉里弄没了,两个疯人还瞻前顾后的,不敢高声痛快地吵一架。
“咳咳。”
估计是看他们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