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纤细的手死死扒住棺材边缘,半晌,浑身是血的刘姑娘撑起上半身,她像是泡在血里,头上脸上都是血,五官惊恐到狰狞。
下一瞬,一双臂膀猛然穿出刘姑娘的腋下,将她一把拖出了棺材!
刘姑娘条件反射地剧烈挣扎,但尖叫声几乎是立刻就咽了回去。
因为拉她出来的是李笙歌。
李笙歌不知道一直躲在哪里,也或许是刚刚摸到棺材边,就暴起把刘姑娘给拖了出来。
在整个场面仍陷在诡异的庆贺里时,李笙歌背起刘姑娘,拼命挤出人群往外跑。
祝祜也抱着柴雨生跟了出去,出了大厅,柴雨生就使劲挣脱了祝祜。
李笙歌背着刘姑娘跑出了这个大厅,跑进了院子里,一直跑出去很远,跑到了焚烧纸扎人的空无一人的火盆旁边,才把刘姑娘放下。
她扶刘姑娘站在地上,喘着粗气,像一只极度警惕的老母鸡护着她,嗓子哑如破锣:“你怎么样?”
刘姑娘显然惊魂未定,脸色差得吓人,她撑着李笙歌的胳膊,腿还是软得不住地往下坠,张了张口,却一出声就呕了出来。
“我……呕……没事……呕……”
在刘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呕吐声里,她说:“那婴儿是……呕……从那个死人,呕……肚子里爬出来……的……呕……”
这时柴雨生也撒丫子跑了过来,他见刘姑娘上半身是头破血流的,而下半身却没怎么沾上血的痕迹,心里蓦地一松,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这是怎么……”李笙歌小心翼翼地撩开刘姑娘的头发,见她的血流到肩膀,声音都抖了。
刘姑娘又吐了一阵,抹了把嘴,撩了下被粘成一绺一绺的头发,虚弱地笑了声,说:“撞棺材撞的。”
“要回去了。”祝祜站在柴雨生身后,非常不合时宜地开口,“线索还不全。”
说罢,祝祜就重新把柴雨生拎了起来,抱在胸前,大有无视他意愿的意思,转身就走。
柴雨生有点愤怒,但挣扎不成,只用力回头看向两个女人,喊道:“信得过我的话,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们去弄清楚线索。”
他话都没喊完,眼前景物如影掠过,他就又回到了那个大厅里。
祝祜抱他就像抱一只狗那样轻松,一路挤回了棺材边。
那个婴儿此时已经被厚厚地包裹在襁褓里,不哭不闹,俨然已经睡着了。
女主人抱着襁褓,笑容满面地对众人点头致意。
每当有宾客恭喜她的时候,她就微笑回礼。
柴雨生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头皮发麻,生怕一会儿就轮到自己要给女主人恭喜。
好在厅里的人太多,并不是每个宾客都要跟女主人走一遍这个流程。过了一会儿,女主人就平举起一只胳膊示意了下,扎彩匠走上前来,把边缘还挂着血的棺材合上。
女主人站直了,抱着婴儿对众人道:“邪神待我不薄,为我延续香火。感恩戴德,唯有献祭。除却祭品,还有诚心。”
柴雨生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终于听到关于“诚心诚意拜邪神”的部分了!最后的线索就要出现了!
他等着女主人继续说下去,所有的宾客却在刹那间移动,在厅内分成两边站好,中间留出来一条窄路。
接着,女主人就抱着婴儿踏上这条小路,向厅外走去。
所有的宾客依次跟上。
一直被祝祜给抱在胸前,柴雨生不得不承认,脚不沾地的感觉有点爽。
而且祝祜抱得确实很有水平,外人如果看不见祝祜的话,柴雨生几乎就是一动不动飘过去的,而且飘得非常平缓,遇到台阶门槛还能自动减震。
我有点像个鬼哦。柴雨生有点想笑,但是憋住了。
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