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事实真如他所想那般,他定然不知该如何承受,因此决定先寻闻堰对峙,可事情还没问个明白,自己倒是先委屈地哭上了,活像个被始乱终弃的怨夫。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早知如此便不瞒着你了,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闻堰用双手为公冶鹤廷拭泪,软声哄道,“快打开看看我亲手做的定情信物,你不是期待很久了吗?”
公冶鹤廷并未去开那螺钿漆盒,而是抓住闻堰的双手,展开来细细查看,开口嗓子还哑着:“手伤到哪儿了?”
锻造金器需要反复捶打,锉磨,对于新手而言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有师父手把手地带着,还是难免受伤,闻堰是左撇子,惯用左手,公冶鹤廷发现他左手的掌心和中指都有伤。
公冶鹤廷的泪顷刻便落了下来:“怎么伤得这么重?疼不疼?”
实际上那不过两处指甲盖大小的伤口,皮没了,露出里头嫩红的肉。
可在公冶鹤廷心中,闻堰是很金贵的,比他自己要金贵多了,闻堰的手修长漂亮,那是题词作画的手,不该用来做这种粗活。
闻堰想要将手抽回来:“只是看着吓人,锻造的时候磨出两个水泡,挑破就成这样了,上些金创药过几日便好了。”
公冶鹤廷紧紧抓着闻堰的手不让他动,难过道:“我错了,我不该非要你亲手去做劳什子定情信物的,你随便买一件送给我我都很高兴了,都怪我……对不起。”
闻堰反握住公冶鹤廷的手:“公冶鹤廷,你配得上,你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你配得上我亲手为你做一切。”
公冶鹤廷取出殿内常备的药箱,流着泪为闻堰上了药,帮他包扎好伤口之后,方才在闻堰的催促下郑重地拿起方才放在一旁的螺钿漆盒,打开之后,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璀璨的嵌宝石花蝶金簪。
那金簪以掐丝和累丝的工艺锻造,上头足足嵌了十二颗形状不规则的红宝石和蓝宝石,嵌着红蓝宝石的牡丹花上停着一只嵌了蓝宝石的采蜜蝴蝶,栩栩如生,精巧夺目。
闻堰:“黄金和宝石皆是可以留存永世之物,我思来想去,唯有这两样东西,最适合用来打造定情之物,便是有朝一日你我不在了,这簪子都还好好的,它便是你我相爱过的证明。”
“喜欢吗?”
公冶鹤廷流泪满面,道:“喜欢……好喜欢,像梦一样。”
那是前世的公冶鹤廷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过去他时常梦到自己站在悬崖上,而闻堰站在他对面的悬崖上,连接着两座悬崖的是一座长满荆棘的桥,他义无反顾地踏上那座桥,玄铁一般坚硬的荆棘穿透他的鞋底,划破他身上单薄的衣物,将他的躯壳扎得鲜血淋漓,留下连串的血脚印,但他从未怯懦,从未回头,固执地不断向前走,那桥看起来不长,却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他曾以为他永远也得不到闻堰的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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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所爱之人就在眼前,还精心为他打造了一支金簪作定情之物,闻堰说金子和宝石可以留存永世,那么他们的情爱也可以留存永世,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闻堰笑道:“那明日上朝就戴它好不好?”
公冶鹤廷笑道:“好……我要日日都戴着它,片刻不离身。”
他将金簪翻来覆去爱不释手地看了很久,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