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再不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便会被他看到了……这情毒发作起来,痛得在地上打滚都是轻的。
他还是希望他记住自己最好的样子。
鸣起仿佛丝毫没有察觉闻堰正在强忍痛苦,他倾身凑近身侧的闻堰,抬手触上闻堰的脸:“老师没有吗?可学生却是有……老师想不想听?”
光是对方的触碰,便让闻堰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栗,他咬牙别开脸,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想……你走。”
鸣起歪头笑起来,道:“可我想说。”
“学生有一个历经两世,仍然挥之不去的妄念……老师你知道是什么的,对不对?”
闻堰蓦地睁开眼,按住不知何时钻入他衣中的那只手,眼眶发红,颤声道:“鸣起!你……住手!”
感觉到闻堰的呼吸因为自己变得越来越粗重,鸣起笑容越盛:“老师为什么不看我?我不好看吗?”
闻堰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他吼道:“公冶鹤廷!!”
鸣起的笑容僵住,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认我了呢。”
“我原本想看看,重活一次,你会怎么选,故而没有第一时间暴露自己……你果真是没有叫我失望啊。阿雁,重来一次,你还是要抛下我。”
“……你怎么这么狠心?”
闻堰泪眼模糊地摇头,抬手触上公冶鹤廷流泪的面庞,哽咽道:“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公冶鹤廷勾唇:“那是怎样的?”
“你不就是准备为我铺好前路,然后三个月后独自赴死吗?”
“你真是好伟大啊,闻堰,伟大得我都忍不住要恨你了。”
闻堰泪流满面道:“恨我……你怎么能恨我?我都是为了你好……”
公冶鹤廷冷笑:“为了我好?你可曾问过我公冶鹤廷想要什么?”
闻堰自然知道公冶鹤廷想要什么,他也想给的,只是他给不起而已。
“可我是要死的人呀……即便三个月后不死于情毒,四年后也会死于顽疾,与其让你四年后痛失所爱,不如一开始我们就从未相爱过,我这样做有何错?”
公冶鹤廷:“死于我公冶鹤廷而言又有何惧?闻堰,即便你死了,我也会去阴曹地府继续痴缠于你。”
“我恨的是,分明你我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你却想也不想便要丢下我。”
肉体上的折磨加上心中的痛楚,令闻堰神智都有些不清了,他艰难地反驳道:“我没有想也不想,我是深思熟虑后做得决定……”
公冶鹤廷点头:“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不要我。”
闻堰:“不是……”
公冶鹤廷:“你还是闭嘴吧,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那张默过文章的宣纸早已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闻堰难受地合上双眼,扶上椅子两侧扶手,痛得牙关不住打颤,却不愿出声,眼泪无声地流。
下一息,他整个人被腾空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叫闻堰惊呼一声,双臂刚刚环住公冶鹤廷的脖颈,公冶鹤廷便已快步将他放在了床上,欺身凶狠地将他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