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有大业需要光复,亦未完成先帝的遗旨、寻回先帝流落民间的唯一龙嗣,他要扶持龙嗣登上皇位,辅佐龙嗣治理好天下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他必须活着,且要好好地活着……
所以,便是再不堪的手段,都必须去做。
好在这手段并非是要他用在身家清白的良家女身上,而是用在一个杀父弑母的恶徒身上,因此哪怕心中再膈应,负罪感却是几乎等同于没有。
只要装模作样三个月,让这恶徒爱上自己,将毒一解,他便叫靳武杀了这恶徒,为这恶徒枉死的父母报仇,且从此以后,不会有人知晓他这段屈辱的过往。
眼下已过去十余日,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抓紧,让这恶徒爱上自己。
淡淡的木质熏香的味道萦绕在鼻间,对于鸣起来说,那是一种十分温暖的味道,彼时鸣起还并不知晓情爱为何物,他从十三岁起便被关进了猪圈中,整整五年,从未有人教过他何为情爱,在那之前,他的爹娘还活着的时候,除了动则打骂他之外,也甚少同他交流,所以很多世人皆知的情感和道理,鸣起并不懂。
就比如当日闻堰帮鸣起洗澡的时候,他叫他脱衣物,他便乖乖地在他面前脱了衣物,毫无遮掩,如同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不知何是羞耻。
又比如现在,闻堰抱他,是想要勾引鸣起爱上他,但鸣起并不会往那方面去想,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喜欢闻堰的拥抱,喜欢闻堰身上的味道,这个拥抱令他觉得很安心,而那种喜欢无关于情爱。
他只是单纯地喜欢闻堰这个人。
鸣起抬起手,贴上闻堰的背,开口道:“啊……”
闻堰见他想要说话,便放开他直起身,只见鸣起笑着抬手比划道:「我觉得好多了,你别担心……」
闻堰心道,本相这般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你不好才怪了,眼中却是红了几分,握住鸣起的手,握得很紧,仿佛松开,鸣起便会消失一般:“那便好,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如何同你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
鸣起闻言,笑容黯淡下去,闻堰显然不知鸣起的父母其实待他一点都不好,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愿意待他好的人,只有眼前的闻堰而已,所以鸣起并不打算将事实告诉闻堰,他害怕若是闻堰知晓,就连他的亲生父母都讨厌他之后,便不会再对他好了。
他是一个不值得任何人喜欢的人。
他知道闻堰只是出于同情他,才带他走,他害怕闻堰发现自己被所有人厌弃的事实。
闻堰第一时间发觉了鸣起的异样,不知他为何突然间情绪低落下去,当即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鸣起摇头,正要抬手解释说没什么,余光却忽然瞥到闻堰左手的虎口处那排狰狞的齿痕,深深地嵌入他的血肉,以至于他的皮肉外翻,甚至能看见森森白骨。
鸣起的眼眶瞬间便红了,焦急地捉住闻堰的手腕,比划道:“啊……”
「你的手,怎么了……」
闻堰见了他的反应,相当地满意,他是故意不让大夫为他治手上的伤的,若是上了药包扎起来,便看不见了,唯有让鸣起看见,觉得心疼,才会在意自己,爱上自己。
那本在坊间广为流传的御夫之术当中是如此说的,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
闻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