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之物, 为爱他人拥有最罕有的东西。后者在他眼里,比其他人贵重的多。
他喝了茶,确认没浪费后,进屋查看云洙。
云洙在温霜降走时, 就已经提前躺到了床上。他知道沉眠者与装睡着虽外表无异, 但未必不会被黎安察觉出差异,于是在黎安走近的那一刻, 微微缓慢地睁开了眼。
“黎仙君……”云洙说着, 坐起来。
黎安:“感觉怎么样?”
云洙腼腆一笑:“我感觉睡了一觉之后,好的差不多了。”
黎安“嗯”了一声。
云洙小声道:“方才半睡半醒间, 似乎听见院子里有谈话声……可是村中有人过来?”
黎安:“没,是我自言自语了一会儿。”
云洙:“……”
云洙忍不住半探究地和黎安对视。
结果却瞧见那凉薄目里毫无半分情绪,沉沉如黑洞。
云洙心里面咯噔一下,忙低下头,掩去脸上方才本能浮现出的惊异。
他怕黎安如此蹩脚之借口, 只是为了试探。
云洙干巴巴道:“我竟不知仙君还有这等爱好。”
他平时话少,离群索居,性子里面多了几分古怪偏僻来, 说话偶尔会夹枪带棒、冷嘲热讽、尖酸刻薄。
之前与黎安说话也并无在意, 如今却怎么也做不出平日的情态。
只希望黎安没有看出来。
黎安轻笑一声。
“我的爱好很多, ”他道,“你又如何全知呢?”
这一句话像流萤扑火,在云洙心里面落下几点滚烫的火星。
他赶忙往下扯了扯被角, 觉得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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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云洙道,“我虽是好了大半,但并未彻底痊愈。只是喝着仙君煮的药,竟比我之前在城里面要的方子有用的多。这方子是仙君独家的么?”
黎安点头。
云洙道:“那草药也是仙君亲手摘的?”
黎安:“是。”
云洙的嘴角忍不住上翘一点。
虽知这些亲力亲为的小事背后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还是觉得有几分含酸带苦的甜从心脏缝隙里面溢出来。
他稳了稳心神,道:“这附近山上蛇兽纷多,地形复杂,不若仙君再去,我和仙君一块儿?”
黎安若有所思:“你身子骨既然还未好全,就不要平白多做操劳之事。”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这也算报恩,不用有太多负担。”
云洙道:“可是我想跟着仙君!”
他说完,意识到这态度死缠烂打的实在蹊跷,连忙红着脸晃着两只手道:“仙君赎罪,原谅我……我也是想学一下这个方子。”
自古医方很是珍贵。凡人没有锻体长生,又整日劳作,小病影响生计,大病稍有不慎便是鬼门关里闯一遭,因此对于医方便极为珍视。若大夫手里专门医方多,便会成为远近闻名的丹青圣手。
云洙若是偷学了药方,日后甚至可以靠这个大赚一笔钱。
所以少年才会显露窘迫,表情讪然,害怕黎安将他当那利益熏心之人。
但这风寒药方对黎安来说一文不值。他不会得这些小病,只是精通医理,人体疑难大多有共同之处,对症下药即可。
所以他道:“想学就学。”
云洙松了口气。
知道总算是糊弄了过去。
他又不免想,仙君这半生不熟的态度,瞧着真不想非他不可带回仙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