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离得再远都能听到些风声,与这噩耗一起传到暨郡的还有一封家书,母亲在信中说京中多事,一时走不开,让她好生待在暨郡,莫要擅自离开。
她这才明白,母亲为何要早早地将她一人送到这。
“小民听闻柔容殿下喜酒,特意带了些匈奴盛名的葡萄酒。”赫连冒转身指向那几个箱子:“如今公主不在,郡主能替她尝一尝也是极好的。”
昭音原是想让他们将东西送回去的,可如今一说,倒萌出了饮一杯的念头,刚想往前走,可那人忽地又道:“可惜如今柔容公主被污蔑了个叛国的罪名,谣言纷纷,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止住……”
昭音一怔,骤然提高声量道:“你说什么?!”
暨郡人人尊崇柔容,自是没人瞎传谣言,更遑论传到她的耳边,如今骤闻,心口止不住地下坠,上前一步拽住那人道:“你说什么?母亲怎可能惹上此等罪名?”
赫连冒叹了声:“郡主你松开小民,小民慢慢与你说就是。”
昭音这才意识到失礼,可指尖刚一松,腰间被匕首尖处抵住,抬目就对上了赫连冒阴冷的笑,她满腔怒意被泼了一盆凉水,尽量沉稳道:“你到底是何人?”
说话的空隙,管事发现了端倪,满脸惊恐地围了上来,赫连冒稍一用力,匕首没入腹部,漫出一点鲜红的血,他噙着抹阴毒的笑,朝向管事幽幽道:“想要她活命,将陈涿的夫人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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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甫一回屋,就没知没觉地躺在了榻上,正睡得迷糊,忽地被人揪了耳朵,睁眼就见昭音一脸凶相地站在她身旁,道:“别睡了!起来用晚膳了!”
她吓得浑身一激灵,擦了把唇角就坐起身,茫然道:“怎么了?”
昭音手中端了一杯琉璃盏,里面晃着紫澄澄的光彩,递到她嘴边道:“尝尝。”
递到嘴边的酒水,南枝自然而然地饮了几口,甜津津的酒水瞬间弥漫开,她意犹未尽道:“味道不错,还有吗?”
昭音脸色略白,摇了摇头。
月冷地凉,南枝盘膝坐在榻上,将琉璃杯放到桌上,借着一缕月光,这才注意昭音腰间一缕异样的红,蓦地皱眉惊道:“你受伤了?!”
昭音少见地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南枝,你知道离暨郡最近的、最安全的地方在哪吗?”
她哪有心思听这些,套鞋就要下塌帮她寻医,谁料脑袋一晕,又摔坐回了榻上,她晃了下晕眩的视线,费力道:“昭音,你给我喝了什么?”
昭音垂下长睫,轻声道:“你包袱里的迷药。”
她听着,恨不得猛拍自己脑门:自食恶果啊,这种危险东西用完为什么不早早扔了?如何好了,留着报应到自己头上了。
……
意识像落到地上的一根断线,任凭怎么费力想将其拾起来,憋破脑袋也是徒劳。待她拼劲全身力,扯开眼皮时,先感到的是四肢束缚感,就看到昭音俯身将她绑紧。
她低弱如蚊道:“昭……昭音,你绑我,做什么?”
此刻,她的脸颊近乎贴在马脖上,双手绑在了身后,肩侧斜挎了一弯弓,因药效没过,浑身软绵绵的,靠着绳索才能勉强维持住身形。
昭音轻呼了口气,继续道:“这匹马是信使常年与边关通信所骑,就算将其眼睛蒙上,也能将你送到表兄那,你安生点,天亮就能与他汇合。肩上那把弯弓,是你一直想要的,如今我送你了——”
“昭音!”南枝慌得心口乱跳,打断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