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砚道:“有侍卫直接回宫中禀告,说是表兄一行人在过山路时,因着路途崎岖,加之天寒地滑,车夫一时不慎驾马跌进了山崖,那山崖深不见底,表兄只怕已经……这消息应该也传回了陈府,只是你在这,应是还没来得及回禀。”
南枝胸口一阵慌乱,颤声道:“不可能!未见尸首,怎能轻易断人生死。”说着,她快步往府外走:“我要去见他。”
第72章 纵马他不会出事
风雪萧寒,将厚重的大氅也吹得飘起。
“南枝!”沈言灯看向仓惶往外跑去的身影,眉心稍皱,冷眸扫了眼颜明砚,便大步跟在了她的身后,急声道:“南枝,风雪过大,若你实在着急,我派人去瞧瞧,你莫要过去了。”
出了府门,南枝脸颊被迎面冬风吹得惨白,四下望了圈只看到被颜明砚丢在府前的马匹,几乎没有犹豫,她大步上前,拽住缰绳翻身上马,紧夹马背一股脑往城门的方向去。
紧随其后的沈言灯瞧见她的背影,长睫掩着的眸光中不可抑制地透出几分冷意,转身见着一靠在侧旁的马车,他大步上前,直接拿出腰间匕首,割断了束着马的绳扣,翻身上马,追着她的背影而去。
街道四处没什么人,马蹄踏下一道道梅花印。
衣袍被风吹得鼓起,雪粒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风卷着带走。
南枝紧紧攥着那缰绳,手心磨着粗粝的红痕,凌冽冬风像刀刃般将眼角割得又红又疼,身后沈言灯的声音隐隐和蹄声混在一起,听不大真切了,只能看见近在眼前的城门。
守城兵卫远远瞧见有人纵马而来,当即上前大喊着拦道:“什么人!停下!将路引和户籍拿出来!”
沈言灯咬牙,狠心夹紧马背,疾驰着超过了南枝,将胸口令牌远远抛给了那兵卫,怒声道:“指挥使办案,给我滚开,放行!”
那两个兵卫反应过来,连忙退到了两侧,任由两人出了城门。
沈言灯看着愈发阴郁的天色,看向已经不顾一切的南枝,语气沉着道:“雪要下大了,南枝,这种时候不宜走山路!回去!”
南枝似被唤回了神,转眸看了他一眼,却又很快移开。她的手和脸都被冻得有些麻木,僵滞地攥着手中物,根本挤不进旁人的一句话。
沈言灯看着她的神情,胸口狠狠一攥,恍惚间记忆被拉回了几年前,那时他的课业受了先生严厉批评,称是凭此才学,绝无可能中举,父亲听着这话气得不轻,将他直接关在了书房里跪着,一日一夜不送水食,混混沌沌间,他听到了女子的啜泣声,强撑着身体走到了门前,沿着那条极小的缝,见着南枝眼圈通红,被好些下人拦着,却还费力往他这处跑。
那时的她就是这种眼神,里面只盛着一个人。
不知是不是被风灌的,他有些喘不上来气,全身肌肤泛起阵阵刺痛,一直蔓延到心肺。
沈言灯费力地抬起眼眸,看向那道飘摇起的衣袖,许久后,他抿着唇,妥协似地放缓了速度,只落后她几步,一个有何异动随时能上前相救的距离。
出事的地方距京城不远,只因山路蜿蜒回转,又因天寒地冻,好些地方结霜冻冰,颇为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