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记录在册?”
颜明砚随口道:“兴许是当成旁物,送进库房了。”
南枝动作一顿,眼底困惑忽地被解开,混进首饰里太过引人注目,若以旁的名目就低调多了。昭音说那婢女的首饰是渐渐多了起来的,若每次使个借口进了库房取用,再将东西送到那婢女手中,就不易被发现,有什么是府里常常要取用的呢?她皱眉道:“颜明砚——”
颜明砚下意识“嗯”了声,侧首看她,却忽有一柄银光闪过,直往身旁人脖颈刺去,他心口一抖,顾不得旁的直接伸出手,握住了那即将落下的匕首。
“小心——”
刀刃锋利,滑开了手心一层皮肉,殷红血点啪嗒滚落,顺着南枝的脸颊淌落在地,她蓦然回首,却见一黑衣黑巾的高挑男子持刀而立,冷眸扫过他们,而颜明砚满手的血,横出一臂挡在她身前。
南枝看清局势,反应了一瞬,立刻吹熄了颜明砚手中的火折。
四下顿时漆黑,唯能听到自己刻意收紧的呼吸声,她紧拽住颜明砚,依靠着脑中对这屋子的记忆,快速避让到一旁,下一刻却忽地听到了木门被轻关上的声响。
南枝心口跳得快要蹦出来,指尖紧掐颜明砚的袖口。这地不大,不可能玩多久你追我藏的游戏,单单困在这处迟早会被抓住,必须出去,离这不远处就是寻守的侍卫。
她轻吐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身旁的颜明砚似察觉到了,紧握住她的手腕,在手心快速写道“别怕我在”,然后将她往自己身后护。
那黑衣人似也极熟悉这地,没碰摔任何东西,握刀左右扫了圈,开始渐渐往角落逼近,轻微的脚步声似敲在他们心口似的,与他们只剩几寸。
南枝靠在墙角,手在发抖,忽地摸到了背后的窗,她镇定下来,又拉住颜明砚的手快速写道“跳窗跑侍卫”。
——跳窗跑去寻侍卫。
然后又快速写下了“马球”两字。
颜明砚瞬间意会,单手揽住她腰,另一手搭在窗边,紧张得屏紧了呼吸。黑衣人越来越近,只有一次机会。他咬牙,臂弯快速提起南枝,带着她一道越过了窗户。
——就像南枝在马球场救下王凝欢的那次。
两人近乎摔在了雪地上,可却不敢停顿,都迅速站起身,南枝这时才瞧见颜明砚手心的伤,血肉模糊,狰狞可怖,因着方才动作剧烈,血淌得更多了,快要染红这片雪地。
南枝吸吸鼻尖,深受感动,决定往后再也不在背后悄悄骂他小人了。念头转瞬即逝,她快速拉住颜明砚的袖口,快速往灯火密集的地方跑去。
很快,黑衣人也翻窗出来了,落地就瞧见了地上那流成一串的血点,远远指向那有侍卫的地方,他冷嗤了声,沿着痕迹快速追上。
雪粒飘摇,夜幕沉沉。
距这不远的角落里,南枝却探眸往外瞧,见着那黑衣人沿着血迹跑远了,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快速扯了块裙摆,简单缠着颜明砚的手心。
颜明砚唇色发白,垂目看她搭在眼尾的长睫,紧皱着的五官,笑了声化开有些凝重的气氛,语气轻巧道:“别怕,这是在公主府,他不可能得逞的。”
南枝将他手心系紧,正色道:“包好了,别让血滴下来。等会小心些出去,直接去寻侍卫。”
颜明砚从没看过她这么严肃的神情,唇角轻扬刚想说些什么,可笑意却渐渐在面上凝固,包扎好的手心蓦然紧握住南枝的指尖,又渗出了血。
南枝一怔,抬首却在他清亮的眼眸看到了一个黑衣倒影,正不断变大,朝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