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点过头,南枝又是失忆的关键时刻,莫唤我什么丈母!”说着,又攥紧南枝的手腕,挺直腰杆道:“南枝,你放心,有母亲在,就算去敲登闻鼓,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受旁人哄骗,没了自由身!”
陈涿脊背一僵,面上少有地现出了些不知所措。
惇仪听着,暗道大事不好,挂着笑缝补道:“柳夫人,你误会涿儿了,他向来待南枝是一片真心,这其中想来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先到府内歇息会,喝些茶水坐下说说话。”
一直恍惚着的南枝垂目,见着手背上那宽厚又温暖的掌心,一股如滔天潮水般汹涌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裹着身体,震在心间。
她颤了颤眼睫,几乎不用多加思考,就已然确认眼前这妇人就是她的母亲。
郑氏也转首看向南枝,见她虽消瘦了些,眉眼却没什么愁苦的痕迹,衣着首饰也都是她平日偏爱的样式,心间的紧张总算稍稍松了些。
郑氏转首,看向惇仪道:“殿下,南枝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若非意外,我绝不会让她一人到这京城。可这不过几月,她不仅失忆了,竟还成婚嫁人了,让我怎能放心?殿下同为母亲,应是也能明白这种心的。”
惇仪见她渐渐退却了激动,忙不迭上前主动拉着她往府内去,一边走一边道:“柳夫人莫要着急,先到府里喝口茶润润嗓子,涿儿并非是你想的那般。”
两人走在一道说着话,南枝始终被郑氏拉着手腕,她悄悄转眸,和落在后面的陈涿对视着,见陈涿轻微地弯了弯眼尾,褪去了方才的郁色,她这才松了口气,也朝他露出小弧度的笑。
第47章 吃醋真是莫名其妙的男人
府内,惇仪和郑氏一道往堂内走。
郑氏一手攥住南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景象,院内肃穆又典雅,假山嶙峋,苍树葱葱,丫鬟个个挂着端庄的浅笑,见着她们经过就会自觉放缓脚步,躬身行礼。虽说江南一带富商的府邸也是富丽堂皇,满院奢靡,却从未见过这般气派内敛的高门大户。
她心底微微犯怵,下意识挺直腰杆,凝着神色。
惇仪拉着她一道进屋,给怀絮递了个眼色,让她快些去奉茶,又转首笑着道:“夫人头次来京城,应是也没来得及好生逛逛,待过几日让涿儿与南枝陪着夫人一道赏玩。”
怀絮所受重伤,锐剑几乎搅穿腹部,留了在榻上休养了好些时日,才堪堪能下地,如今恢复齐整了,这才回了惇仪身边伺候着。她端着茶水奉到两人身旁,垂目听着,隐约也明白了这夫人是谁。
郑氏脸色依旧沉着,道:“多谢殿下好心,我此番前来只想将南枝带回去,旁的就不牢殿下和陈大人费心了。”
惇仪笑意微僵,听着这柳夫人的语气,是非要将南枝带走不可了,可两人已成婚几月,哪能因着这种事被生生拆开。她瞥了眼落后进屋的南枝和陈涿,在心里叹了声,只得温声缓解道:“南枝与涿儿早已成婚,他们夫妻两的事,为人父母也不大好插手。”
郑氏道:“南枝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自是由我做主,我若不同意,她的婚事就作不得数。”
惇仪唇角弧度彻底沉下去了,捏着瓷杯饮了口,才堪堪平息心中闷气,抬首又笑意盈盈道:“夫人这说的哪里话。南枝与涿儿是陛下赐婚,圣旨如今还摆在府里呢,就算要强拆了他们的姻缘,只怕还要得陛下首肯。就算是我,只怕也不能凭着三言两语逼迫他们和离。”
她面色依旧是柔和的,可语气却多了几分冷硬,郑氏听着,脸色有些难看。
南枝在郑氏对面坐定,左右看看,也觉出了这古怪的气氛,她踌躇着唤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