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逝,谨小慎微,看人脸色长大,后来惇仪嫁到陈家,陛下渐渐在朝中得势才好转了些。
而柔容生来就是皇后嫡女,锦衣玉食,众人追捧着长大,情窦初开的年纪便由皇后做主嫁了颜家,颜驸马爱重她,更是事事尊她由她,自是看不惯惇仪这沉闷小心的脾性。
惇仪笑笑,垂眸望向窗前,不再多说什么。
柔容见状叹了声,跟着她的视线落在了那道鹅黄身影上。
很快,便看到昭音拉着王姑娘,不知说了些什么,她们走后,那姑娘的脑袋慢慢地耷拉下来,也不去碰糕点了。
柔容皱起眉,她最是了解昭音脾性的,向来口无择言,专挑刺耳难听的说,她说教了几次,却仍不改,这次也不知是说了什么。
她捏捏眉心,有些烦闷。
顺风顺水几十年,偏生了个这般的女儿,尽给她惹事。
她看了眼惇仪轻淡的脸色,吩咐道:“把昭音郡主带过来。”
——
柔容公主厌烦京中没甚新意的花茶筵席,特意派人去请了京中最时兴的戏班子,还在院中搭了个戏台,各色帆布垂成几条搭在戏台边沿,疾风一吹,彩布就飘荡在空中。
很快,戏台上传来了锣鼓沉闷又紧实的响声,一个个画着花花绿绿面孔的人跳了出来,手持大刀铁剑,能连着翻上数个跟头,念的唱词也与寻常戏曲不同,更像是巷口书肆卖的话本,生动又有趣,说上几口又抿一口酒水,哗啦啦喷出猛烈的火花。
聚在一块赏花饮茶的姑娘们瞬间被吸引,齐齐往那处走去。
南枝也抬眸,眼底浮起新奇的光亮,缓步向那处走去。
没走几步,就见颜昭音和王凝欢两人被一侍女拦住,与其说了几句,颜昭音面色不虞地跟着侍女离开了。
南枝抿唇,想避开她们,可王凝欢转身间却恰巧瞥见了她。
四目相对间,想装作没看到都不成了,王凝欢只得挤出一抹尴尬的笑,主动上前道:“方才昭音说话有些重了,南枝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南枝扯了扯嘴角,发现笑不出来,只得垂睫道:“我想去看戏,王姑娘别挡路。”
她原本是不打算放在心上的,说几句闲话而已又不是真对她怎么样了,可吃了会糕点越想越气,决心回去便做个小人,将它想成昭音,夜里悄悄拿绣花针扎它。
扎完就烧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前面的锣鼓声愈发响,这地愈发凝固。
王凝欢干笑了声:“我正巧也要过去,便与南枝姑娘一道吧。”说着,她主动走到南枝身边,要和她一道过去。
南枝有些不适,可想着不能给惇仪公主惹祸,只得勉强应下。
她们去的迟了,戏台旁已经站了好些人,一阵阵响起低笑和惊呼声,两人只得站在最外面。
王凝欢素来内敛娴静,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流于民间,活灵活现的戏曲,站着不由出了神。
南枝起初也是兴致盎然的,可看了会,又觉非常熟悉,似是在扬州看过许多遍,就有些兴趣缺缺了。
她随意打量着戏台边翩飞的帆布,蓦然银光一闪,落入她的眼中。
那是什么?
她好奇地眯眼细看,从细小缝中才看到是一柄柄刀剑,敛于帆布间极难察觉。
应是用来演出的,她没在意,眼皮开始打架,撑起神,有些困倦地捂唇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