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你是认真的。我们要是没去找你,你是不是这会儿都飞到了。”
他随口一说,不指望雪归回应。
没想到,雪归竟然淡声说:“飞不到。”
“啊?”
“没有太阳的时候,我分辨不清方向。”几年来,雪归头一次把自己的病告诉别人。
说出来以后,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浪却震住了。对鸟兽人来说,这可是个大病了,能影响到生存的!
得了这种病,还一个人飞了那么多地方,活得好好的,白浪真是太佩服他了。
同时也唏嘘,明知自己的身体情况,还要去找那个叫风归的亚兽人,他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白浪默默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望着他,再说不出劝他放弃这种话。
片刻后,他宽慰道:“明天找喻颜看看,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雪归不抱什么希望的笑了笑。
白浪心里沉甸甸的,手中的食物,也吃不下了。
刚成年的时候,他脸上长了这么个丑东西,他就觉得天塌了。
可是和雪归这种能威胁到生命的病比起来,自己这算什么呢。
他很感激喻颜,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下定决心走出来,不会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对生命有了更深的体会。
就算自己没法做“手术”,一辈子都要带着这颗痣活着,他也不会再难过了。
兽人的一生这样长,美与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要学着拥抱天地,拥抱这样的自己。
想通后,白浪的心胸骤然开阔了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敞亮了。
他三两下把食物解决干净,坚定地看向雪归,说:“雪归,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和你说那样的话。既然看上了,那就去追!不追怎么知道不行?反正我支持你。”
雪归一怔,笑了出来。
“不用道歉,你说的本来就是实话。至于支持……谢谢。”
他没告诉白浪,他其实只是想当面问问风归叫什么名字。
如果能和风归做朋友,能搬到半岛部落去守着他,就更好了。
至于追求他、做他的伴侣……雪归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他受过重伤,没有以前的记忆,还失去了方向感,指不定哪天打猎遇上危险,就回不来了。
他这样的兽人,找亚兽人伴侣,只会让伴侣担惊受怕,是对伴侣不负责任。
白浪听了他的话很高兴,明明自己没追求过亚兽人,说起这事,竟然很有体会,一个劲儿给雪归出谋划策。
“我看半岛部落的人都穿着布料做的衣裳,正好我之前换了布料,做了条裤子还没穿呢,给你穿吧,明天打扮得漂亮点去见风归。”
“你这头发有点长了,拿贝壳刀给你割一割,把额头露出来,肯定更好看。”
“上半身你就穿个羽毛背心吧?我找人给你拿条七彩的来……”
雪归想了下那场面,哭笑不得地打断他:“别别,七彩背心还是算了,太艳丽了。”
他和彩云部落的这些人,喜欢的样式真的不一样。
……
白浪嘴巴很严,彩云部落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雪归的心思。
只是休息了一晚,起来发现雪归穿上了深色的长裤,换了新的草鞋,头发也剪短了,面庞更加深刻冷峻。
还有他手里那个小篮子,上面用草叶盖着,走哪提到哪儿。
有亚兽人略一思索,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问身边的同伴:“雪归怎么还打扮起来了?不会遇上喜欢的亚兽人了吧?”
同伴意外地说:“啊?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