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潮汐,将自身视野中的每一个逃生舱被包围的景象压入德米刻人的意识。
舱门破开,虫体涌入。
细长肢节穿过空气。
生命消失的画面在达利尼意识深处凝滞,撕扯这它的神经。
缓慢切割它的所有自尊和意志。
“它们会怎么死?”
加百列低声开口,一点点报复刚刚来自德米刻人的挑衅。
“你想不想知道?”
他抬脚,长靴的鞋尖缓慢碾过智械体内的地板。
脚步声像是鼓点,每一步都踏在德米刻人的命运之上。
加百列绕着达利尼走了一圈。
他的手轻轻触碰到达利尼手中的控制器,没有得到丝毫反抗就拿到了手里。
指尖的苍白被设备映衬的更加明显,指节线条分明。
他将控制设备对着从战场外透进来的光偏转着看了看,紧接着不感兴趣的丢到了蚀的体内。
加百列低头,垂眼看着达利尼。
眼中依旧是那种平静到带着明显非人感的冷漠,像在审视一粒雨水或一粒沙石。
达利尼喘息剧烈,胸膛上下起伏。
它的手指颤抖着,想要再一次从旁边取来边缘锋利的贴片,却被无形的力量轻而易举地锁住。
那力量如钢铁镣铐,缠绕着它的每一块骨骼,将它生生钉在座椅中无法动弹。
“你想自杀?”
加百列轻声问,声音里没有嘲讽,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柔和。
“你没有这个机会。”
面前的虫族之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无法抗衡的存在。
达利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面对着一个有生命的个体。
——还是仅仅面对着一种自然法则般不可逆转的命运。
被困在这具冷冰冰的智械驾驶舱内,他的意识犹如被绞索勒紧的猎物。
就按着自己的命运一点点被碾碎,却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杰森的声音穿过无形的链接传达过来。
“布鲁斯已经完成最后两处引爆程序的拆除。”
加百列抬起手。
刚刚汇进虚空的长枪重新出现在手边。
冰凉的感觉接触掌心。
他缓缓抬起长枪。
枪身切过虚空。
枪锋缓缓探向德米刻人的胸膛,毫无怜悯,像在刺穿一张纸。
长枪入体时的感觉很轻微。
加百列手指收紧,细碎的振动透过枪杆传导到掌心。
结构安静断裂崩塌。
金属与血肉相接,枪尖刺穿达利尼的身体。
异色血液在贯穿伤口处溢出,随着重力洇开一圈深色的痕迹。
从外界投入的雨水顺着垂下的指节滴落。
光线从驾驶舱残破的裂缝中渗入,在青年脸侧勾勒出一半轮廓。
枪尖缓缓抽回,细微的噗嗤声几乎不可闻。
血液从破裂的创口喷涌而出溅在枪身上。
暗色液体沿着枪杆纹路滑下,最后聚成一滴坠落在金属地板上。
达利尼的意识被精神力中断前最后一刻。
德米刻人睁大的眼眸里只有茫然与未消解的愤懑。
死前的一切挣扎凝固在他的瞳孔深处,定格成永恒。
德米刻人首领死亡的消息在精深网络中散开。
战场上的德米刻人陷入一场无声的雪崩。
士气瞬间崩溃。
原本攻势凌厉的智械军团逐渐迟缓。
数百双泛着冷光的机械眼瞳开始闪烁不定,指令链条在精深网络断裂的一刻被生生切断。
智械战机轰然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