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宁摆摆手,“举手之事,不必多言,你快去忙吧。”
那药工感谢地抱着东西跑走了,待送到,他又折返回来,问:“小兄弟,你来这儿可是替人煎药的?”
谢瑾宁点头,他一拍胸口,指着右侧第二枚炉子,“正巧,这锅药马上好了,你把药包给我,我帮你熬吧。”
恭敬不如从命,谢瑾宁笑意清浅:“那就多谢了。”
递去药包,他逡巡的目光落在了最外侧一处角落。
那儿有位年轻士兵,端了盆热水刚坐下,他年纪不大,咬着牙,正试图自己给右胳膊上一道颇深的伤口换药。
他左手不便,又动作笨拙,不甚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却没喊出声来。
谢瑾宁毫不犹豫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蹲下:“我帮你吧。”
士兵疼得满头大汗,一时竟没察觉来了个人,抬起头又是一愣,险些以为自己疼出幻觉来了,青天白日见到了画中仙。
用力挤了几眼,看眼前人一身干净衣衫,和悬在半空眼前的一双瞧着比豆腐还白,又带着些浅淡红痕的手,他顿时红了脸,局促道:“不…不用了,会弄脏……”
“没关系。”谢瑾宁弯了弯眸子,“脏了再洗便是。”
不等对方回答,他接过其手中有些脏污的旧纱布,仔细查看伤口。
应是刀伤,有些红肿,好在没有化脓的迹象。
谢瑾宁用布巾沾了热水,轻柔而仔细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污渍,上药、包扎,他的手指纤长削白,动起来时就像是被风吹动着摇曳翻飞的花枝,漂亮得不像话。
几乎没怎么感觉到痛,年轻士兵盯着看了会儿,目光逐渐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好…怎么会有生得这么漂亮的男子……
他目光愈发怔忪,又见眼前人朝他柔柔一笑:“好了。”
“多、多谢!”抬了抬自己被包扎妥当的手臂,士兵感激道:“兄台是新来的医官吗,手法真好。”
谢瑾宁笑而不语,只道:“伤口不要沾水,按时换药,会好得快些。”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诸如此类需要帮忙之处还有不少,便主动走了过去。
多日苦练的外科医术派上了用场,一来二去的,也帮了不少忙。
医官后来得知他是监军杜丛筠的人,但见他小小年纪,一手处理外伤的功夫却又熟练又稳当,确实帮衬了不少,便也乐得让他参与其中,还主动递了份工具过去。
中途,谢瑾宁将煎好的药送了回去,杜丛筠情况稳定了些,正在帐中翻着书教玄溟识字。
无要他做之事,谢瑾宁也无心打扰二人,便又回到伤病营继续帮忙。
直至日头西斜,天色渐暗,他才直起身子。
只听咔吧几道骨骼脆响,他秀眉微蹙,轻轻“嘶”了声。
体内因激烈情、事的不适还未完全褪去,忙起来时又将其抛之脑后,彼时一停,因反复蹲起的腰腿更是甚嚣尘上,酸痛不已。
谢瑾宁净了手,抹去额上细汗,小心捶打了几下,有医官端着碗路过,唤他一起用饭——半日下来,他已与他们熟悉了不少,还在这些经验颇丰的前辈手中学得了些更为迅捷的外伤处理手段,气氛极其融洽。
“将军身体略有不适,想请位医官过去瞧瞧。”
身后倏地响起一道熟悉嗓音,回头一瞧,是李蔚然。
谢瑾宁一听“身体不适”,心头顿时一紧,也顾不得问本在帐中安养的李蔚然为何出现在此,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