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极好,眉目清艳,两腮白里透粉,唇红眸亮,衣摆间繁复的金线刺绣非但不显俗气,反倒衬得他愈发贵气逼人。
珠红白玉腰带掐出纤细腰身,其间系着叮叮当当一连串挂饰,金玉葫芦,南洋赤珠,尽显华贵。
正是漕运谢家最受宠的小公子,谢瑾宁。
此时本应是他午睡时间,但他心中闷躁,辗转难眠,索性出来转转。
莹白耳廓微动,捕捉到关键词,谢瑾宁不禁蹙起秀眉,回头对书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向前凑近几分。
这次,声音清晰了更多。
原来是几个偷闲的仆妇在嚼舌根,一人道:“你们说,那位谢竹少爷到底什么来头?我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老爷有这号亲戚。”
另一人接话:“可不是嘛,送去竹阁的都是顶好的东西,我瞧着,也不比小少爷院里的差呢。”
又有人压低声音:“听说他来那日,穿得破破烂烂的,还一身灰土,守卫还当是乞丐,差点动了手。幸亏谢竹少爷大度,没跟他计较。”
众人七嘴八舌,话题都围绕着“谢竹”——这个突然出现在谢家,被谢瑾宁当作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他低低哼了声,心头涌起一阵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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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吝啬那点银钱。谢家先祖乃开国功臣,待江山稳固,识时务地提出交还兵权卸甲归田的请求,皇帝念其旧情,又是主动放权第一人,便将漕运事业交给谢家先祖打理。
先祖不负众望,船队不断拓展,逐渐掌握了大彦近九成的水道,莫说一个谢竹,就是成百上千个,谢家也养得起。
而是……
自打谢竹进府,谢瑾宁就觉处处透着古怪,具体说不上来,但他对谢竹的不满与日俱增,如今已到了厌恶的地步。
见没能听到想听的话,谢瑾宁兴致缺缺,正欲离开,却因一句话骤然僵在原地。
“你们……有没有觉得,谢竹少爷长得跟年轻时的老爷很相似啊,就是黑了些。”
此言一出,如冷水入油锅,顿时炸开一片火星。
“你也这么觉着?”
“嘶,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儿。”
“那日我在廊下遇到谢竹少爷,从侧面看过去,那简直跟老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给我吓一跳。”
“其实吧,要我说啊,小少爷都没他……”
“打住打住!这可说不得啊!”
后面的话,谢瑾宁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什么少爷?谢竹那个穷亲戚算哪门子少爷!还长得像,能比他这个亲儿子还像?!
书童阿和见他主子不对,立刻出声呵斥,“大胆!”
仆妇们慌慌张张从角落涌出,见是谢瑾宁,顿时大惊失色,纷纷跪地求饶。
若在平日,性情和善的小公子面对一众偷闲或许一笑置之,但今日,他紧抿着唇,脸颊绷得紧紧的,任谁都看得出他在生气。
偏偏他腮边还挂着未褪的婴儿肥,这般模样非但不吓人,反而显得娇憨可爱,像是闹了脾气要讨人哄似的。
“你们刚才想说我什么?”他问。
背后议论主家,乃是为奴大忌,她们哪敢说实话,尤其是那几个从锦苑出来的,忽递眼色后,纷纷磕头求饶,涕泗横流。
“小少爷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求您发发慈悲,千万别赶我们出府……”
“奴婢家中还有老母幼弟等着张口吃饭啊……
京中哪个牙人不知谢家待下最为厚道,月钱丰厚,赏赐不断,而锦苑更是油水最丰之处。
小少爷性子好,常以珍馐赏人,金银瓜子更是随手抓抛,连护卫养的狼犬都爱往那儿跑。
想到可能会被赶出这等好去处,一群人哭得愈发凄惨。
谢瑾宁那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