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一切似乎只有很小的变化。
柳应悬的摩托、躺椅还在角落里,不过院子里的树掉光了叶子,他的盆栽也全死了。堂屋的门推开后,迎面而来的空气不太好闻,也是正常的。那之后谁帮他收拾了房间,杨意迟又到底有没有回来,柳应悬其实也不知道。
“小雨先在外面等等。”柳应悬把小孩儿拦住,“给你派一个任务吧,盯着你迟哥,和他玩一会儿。”
“好啊。”白小雨开心地去拉杨意迟的手,又小心地补充一句,“他会不会不跟我玩?”
“不会。”柳应悬笑起来,“他现在笨的要死,你要命令他。比如这样……杨意迟!坐院子里,不要乱跑!”
杨意迟看了柳应悬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坐到院子里的小马扎上。
“跟小雨玩会儿。”柳应悬又道。
白康乐居然还带了清洁工具,柳应悬对他的细心真的甘拜下风。长久没住人,屋子里冷冷清清,又到处都是灰尘,但好在水电正常。柳应悬和白康乐先快速把一楼收拾了出来,二楼柳应悬原本住的房间太大,柳应悬灵机一动,说:“打扫这一间吧。”
“行。”白康乐笑着点头。
这间房间原本是杨意迟住过的,但自从他去上大学之后,这里就一直没用过,东西少好打理,只用通风、擦灰和换四件套。
白康乐干了一会儿,去楼下洗拖把,上来的时候对柳应悬道:“我妹在给迟哥涂指甲油……应该没事吧,都是儿童用的指甲油。”
“没事。”柳应悬笑道,“林凤仪那儿还有一大堆他的黑照。”
“嘿嘿。”白康乐道,“那我等会儿也给他拍一张……哎,小柳哥,以前他可讨厌我们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他不是真的讨厌你们。”柳应悬补救道。
“算了吧。”白康乐笑了笑,也不生气,“我懂的。”
晚饭实在来不及做,白康乐又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车里拿了一大包零食和自热米饭,问:“吃这个行吗?不行的话,我现在开车带你们回市区。”
“行。”柳应悬不挑食,“小雨吃这个行吗?”
“她吃点零食都行,在家里我妈管她。”白康乐手上开始拆自热米饭,“过两天再吃小柳哥做的饭?”
“一定。”柳应悬果断地答应下来。
杨意迟还坐在院子里,冬季昼短,天色一下子黑了下去,柳应悬把上上下下的灯都打开,黯淡寂寞了很久的院子重新有了人烟。柳应悬和白康乐一起准备食物,白小雨坐在那张蓝色沙发上晃着腿。
这画面倒映在杨意迟的眼睛里,像是看着万花筒里的一个美妙世界。是他的幻想吗?他在哪里?他怎么回家来了?
杨意迟僵硬的大脑如同一条已经干涸的河流,裸露的黑色河床上礁石嶙峋,偶尔他也能想起一些事情,但他分不清,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的记忆全部是断裂的,上一秒仿佛知道了什么,下一秒就全忘了。
但是有一个人,有一个人总是陪着他,那道温柔的声音是干净无垢的山泉,一点点地流过他脑袋里干涸的河。待在他的身边,杨意迟就觉得安心,就觉得舒服。他只会本能地听那个人讲话,他到底是谁?
杨意迟专注地看着不远处亮着灯的屋子,万花筒里的三个人在聊天。他忽然感到一种没由来的烦闷,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朝他们走过去。
“哎,哥。”白康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