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骑着摩托回家,身体内部被点燃的颤栗与兴奋在这一个多月里面从未停止。把摩托车停好,柳应悬见到屋内亮灯,知道杨意迟也回来了。
“哥。”杨意迟正在做饭,闻声望向柳应悬,“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就先随便炒两个菜。”
“嗯。”柳应悬笑了笑,“我不挑食。”
“对了,小迟……我明天要出门一趟,过几天就回来。你如果有事,可以去找林大厨。”柳应悬没有收回目光,而是感慨地看着杨意迟的侧影。
杨意迟应道:“知道了,哥。”
饭后,柳应悬把东西收拾好,低头洗着碗,才发现越接近出发,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反而渐渐冷却下来。
或许这一切从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主意,或许决定去找到“祂”是大错特错。柳应悬若有所思,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但,那是什么呢?
——今晚行动。
吴长生的话又在柳应悬的耳畔响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已经为此准备了很久,柳应悬也不甘心就这样退后了。
想到这里,他依然像往常一般为杨意迟准备了牛奶,但同时,柳应悬的手里又拿着安眠药。他犹豫片刻,最终把安眠药加进那杯牛奶中。
小迟,柳应悬心里有些伤感地想,睡个好觉,也许很快他就能回来。
第17章 双尾蛇
杨意迟喝下那杯牛奶,听见柳应悬把门关上。
“晚安,小迟。”柳应悬的声音一如往常。
“晚安,哥。”杨意迟也装作若无其事。
须臾之后,杨意迟又重新睁开眼睛。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夜色里的动静,夏夜里的一切都安静下来,风也停歇,只余下断断续续的虫鸣变奏曲。
杨意迟半支起身体,把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撑开,毫不犹豫地用手去扣自己的喉咙。干呕的感觉瞬间从胃部翻涌上来,杨意迟努力克制不发出声音,又在下死手给自己催吐,几个眨眼间额头就出了一层薄汗,眼睛里也有生理性的泪水涌出。
他把今晚吃的东西,连带那杯牛奶全都吐了出来。杨意迟趴在床边,缓缓地喘上几口气,又含着一颗薄荷糖,想要把喉间的不适感压下去。他紧紧抓着床单,不发一言地把泪水和汗水都擦掉。
他以为……他以为自己不知道。
可杨意迟又该怎么解释,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写在他的眼中、心中和梦中。
他早已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能把他的每个眼神都收藏进最深的角落,反复地揣摩,反复地解读。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从柳建安短暂地来过这里,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柳建安走后,杨意迟有好几次察觉到他在院子里抽烟,有时候几乎一整夜。
发生了什么?他答应过自己不会离开这里,是杨意迟令他为难了吗?杨意迟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就算他去问柳应悬,他也不会告诉他。
杨意迟心事重重,又不想让柳应悬看出来,于是只好每天都尽量出门去找活干。他攒了一点钱,想着给他买一个礼物。他在夏天里骑单车回来,老宅里却没有人。
他平时最喜欢睡在躺椅上听收音机的,可最近经常却不在。
动物总是有提前预知灾难的能力。杨意迟在那一刹那,敏锐地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