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叫秦妈妈不点的,怕娘醒来”,薛明英坐到了她身旁,“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难道天底下还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她认真地看着薛玉柔,不想被隐瞒。
“能有什么大事?”薛玉柔嘟囔了句,在她下一句话出来前,先叫进来了秦妈妈,“点灯吃饭罢,天要晚到不像话了。”
薛明英拉着她的袖子叫娘,“你就是有事瞒着我。”
“是,我有事瞒着你,不想说,怎么了?”薛玉柔笑着点了下她的额头,“你是我生的,得听我的话,这叫孝顺。”
“方才可吓坏我了,难道我想知道是什么缘故都不成吗?大夫说你是急火攻心,到底是谁气到了你?”
薛玉柔不理她,见秦妈妈领着侍女进来了,推开她道:“好了,吃饭了,去洗洗手罢。”
“娘!”薛明英不死心地叫了声,一面想了想,早先来过这里的人,除了崔延昭和那个什么来道谢的妇人,也就没别人了。
“是不是那个妇人对你做了什么?秦妈妈领着出去的那个。”她眼神一紧。
“秦妈妈,这孩子不依不挠的,又在牛脾气了。你和她说。”薛玉柔揉了揉眉心。
秦妈妈笑着拉起薛明英,要她先去洗手,“小姐,如今能有什么事?那个妇人就是个村妇,给她天大的本事也气不到夫人,你把心安肚子里。大夫不是也说了吗?饮食上不加注意也会叫人晕睡。我看是夫人半个月总有几天要茹素,少吃了荤腥,日后注意些就是了。”
“是吗?”薛明英不信。不过见她和娘口风都这么紧,她越发笃定了那个妇人肯定不如表面上那般简单,打算让人去查查。
至于眼下,她装作信了的样子,洗完手,坐到了桌前吃饭。
薛玉柔向秦妈妈暗暗点了点头。
秦妈妈笑着回应,可一低头,口中全是苦涩。这件事,夫人是准备瞒着小姐了。
晚上薛明英躺在床帐里,想着母亲似是哭过的脸,不知怎么,她又做起了那个梦。
都说寺庙是清净之地,在她的记忆中,寺庙却是女人的尖叫与男子的咒骂组成的地狱。
那净莲寺还养了许多的猫儿。
女人一叫,猫也此起彼伏地尖鸣起来,往往在傍晚,暮色四合的时分。
刚长到桌子高的她就那样被秦妈妈抱着,困在净室里头,秦妈妈的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她听着隔壁传来的痛呼,眼泪不断涌出,死命想推开秦妈妈困住自己的手。
秦妈妈手被推红了也没哼一声,抱她抱得越发紧了,“小姐,你不能去,夫人不想你看见那些……”
薛明英哭得两眼通红,不听她的话,不断地挣扎着,要跑到另一间净室去。
秦妈妈死也不松手。
薛明英一张嘴,狠狠咬住了她,等手一松,撞开门跑了出去。
“娘!”
她冲进了那间净室,一道血迹从门口延伸到角落,半是干涸,半是鲜艳。
有个男人举着倒刺的蒺藜,向角落里不断抽打。
母亲发现了她,要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