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知着急地要推开裴湛,却被裴湛牢牢困在怀中:“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表哥回到洛京后,该以什么身份活下去?他这样要强,又如何甘心做一个逃犯或者隐姓埋名生活?知知,你要我尊重你的选择,那么你也该尊重表哥的选择,他也有他的人生路要走!”
一番话,引得林雾知僵在原地,望着李文进呐呐无言。
李文进自然是担心林雾知的,女子生产九死一生,他们家又与裴家地位悬殊,万一怀孕的过程中受到什么委屈,或者有哪里不适,身旁却没有一个靠谱的娘家人照应,该有多难过……
但事实也如裴湛所言,他不可能随林雾知回到洛京,万一他曾做过反贼的事被扒出来,真的会连累他家九族。
而他若是甘心做个小人物,当初也不会离家出走,闯荡一番了。
“做官很上瘾,我喜欢做官。虽然我为此付出了很多代价。”
他已然戒去曾经的浮躁,指节轻扣在轮椅上时,透着老谋深算的感觉。
“知知,我的愿望从未变过,我要做大官,要手握权柄,要光耀门楣,要让我家世代不必再受世家的欺辱!”
林雾知安静下来,凝望着眼前几乎形销骨立的男子,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她记忆中那个总是嬉皮笑脸,带着混不吝气质的表哥重叠在一起。
“别担心。最多五年时间,我定然能杀死郑仙,结束这场战争。”
“等我风风光光地回到家中罢……我会让你们以我为荣!”
李文进最后看了林雾知一眼,又凝了裴湛一眼,而后放下车帘,催促车夫即刻出发,不想再听任何挽留之语。
他向来心硬如铁。
当年他能抛下爹娘,只身去岭南,如今也能抛下所有人,只身去异族。
其实郑仙说的对,他这种人,看似软弱不堪的壳子里长了一颗犟种的心,似乎无论做什么事,都不那么适宜。
但也无妨,他还那么年轻,他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做出最适宜的事。
……
他要有外甥了。
李家又有新的生命诞生了。
从今以后,他就算死在战场上,爹娘也不至于难过得活不下去了。
……
马车辘辘,压过满地晨辉,渐渐地将林雾知二人甩在身后。
裴湛不放心林雾知的身体,示意打扮成骑兵的耿思去寻一辆马车过来。
耿思突闻喜讯,替裴湛高兴不已,带着几个弟兄就去附近村落了,保证寻来一辆宽大软和的马车。
队伍没有停歇,依旧往前走。
此刻,太阳已从天际冒出头,刺目的光线逼得人眼泪落下来。
裴湛环住昏昏沉沉的林雾知,骑着骏马赶路时,忽地问道:“娘子有没有发现,我们骑的这匹马有哪里不同?”
林雾知低眸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对马没有研究,我只养过一头青牛,它倒是个忠诚的伙伴,可惜城里养不了,我送给邻居养了。”
裴湛知道李文进的离开引起了林雾知对往事的怀念,便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怎么养不了?把它牵回来,和我们骑的这匹马一起养。”
林雾知浅浅笑了笑。
裴湛见她笑了,松了口气,拍了拍骏马的鬃毛,道:“这是曾驮着你我,去伏牛山救崔潜的那匹马。”
林雾知怔了下,再盯着这匹墨色骏马仔细瞧的时候,像是认出来了。
裴湛的手掌缓缓搭在她的腰际,似是感慨:“那时候我不敢碰你,但其实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的细腰。”
林雾知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