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所有关窍都通了,
崔潜恍然大悟状,神情惊异地盯着面色淡漠似乎不关己事的裴湛,咬牙切齿怒骂道:“卑鄙无耻的糟烂贱人!你把我们夫妻俩耍得团团转!!”
林雾知夹在他二人中间,听完了崔潜说的前因后果,呆呆地打着哭嗝。
她抬眸望向裴湛,期望他说些什么反驳崔潜,但他只是沉默。
沉默本身就是默认。
她几近绝望:“裴湛,是你说,阿潜是你失忆时对我胡诌的名字,也是你说,我似曾相识,你对我一见钟情……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你骗我的吗?”
裴湛垂眸,哀伤地凝视她:“我的确对你一见钟情。”他只承认后一句,却也恰恰是在否认前一句。
林雾知彻底心死如灰。
“王青禾是我的陪嫁丫鬟。”
她的眼睫颤抖,将泪珠抖落:“这话是她说的,我且不知我有陪嫁女……那日,她打扮成我的样子,在我面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以为她疯了,却原来她是在好心提醒我……”
——夫人可曾想过你嫁错了人?
王青禾说完这话,裴湛就出现了,将她半搂半抱带走。
她那时以为王青禾是在暗示裴湛并非良配,她所嫁非人,却没想到王青禾竟是在说再直白不过的话。
她认错了夫君,嫁错了人!
林雾知缓缓闭上眼,回想起过往每一个裴湛纠结她是爱现在的他,还是爱以前的他的瞬间,如鲠在喉。
蠢!太蠢了!
她怎么能这么蠢?!
裴湛明明不止一次暗示过,他和阿潜并非同一个人,他还要她忘记阿潜,以后只爱他,可她竟半分都没听出来!她怎么能蠢到这等地步!
“王青禾是你的陪嫁丫鬟?那她一定在裴家侍奉很久了吧?”
崔潜迫切地握住林雾知搭在裴湛臂弯的小半只玉手,神色迷恋地贴在脸侧磨蹭,脆弱的泪珠滚落。
“难怪她对你我之事了如指掌,甚至模仿你模仿得唯妙唯肖……裴湛定是精心调教她多时,就为了设下这个局来拆散我们。他当真狠毒至极!”
“……我这些时日并非不想寻你,而是跳崖后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零星记忆浮现后,我立即就托裴湛寻找你的下落,谁知他竟找来王青禾冒充你……
“……你放心,我当时虽然想不起你的脸,只知道有你这个人存在,但我的身体告诉我,王青禾绝不是我的妻,我一下就把她推开了!我还把她绑了,准备严刑拷问她,你究竟在哪里?
“都怪我无能,怎么都寻不到你,都也怪我来晚了……害你被裴湛这个人面兽心,罔顾人伦,妄图强占弟媳,畜生不如的东西欺负至今!”
滚烫的泪珠从崔潜眼尾划落,一滴一滴砸在林雾知的手背,她顿时敏感得浑身一颤,望向崔潜。
“阿潜……”
她轻轻呢喃,指尖下意识抬起,要勾掉崔潜的泪,郎君别哭……
却被裴湛不动声色地把夺回,置于他掌心重重揉捏把玩。
“你们说够了没有。”
真相大白,裴湛也懒得装了,巴不得今夜就把所有隐秘都摊开讲。
他的长眸藏着火光阴影处,窥不见分毫情绪,语气淡淡:“说够了,就请阁下离开此地,让我和娘子回去治伤,娘子的腿伤经不起耽搁。”
崔潜顿时被裴湛这副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