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知道:“什么?”阿潜已经恢复记忆,想起自己姓李了吗?
李学真没有解答,而是拉住林雾知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说吧。”
林雾知只好压下满腹疑惑,跟着李学真往外走。可都走到门口了,她才想起她还没有把买好的袍衫送给崔潜,连忙挣脱开舅父的手:“等一下,我最后再给阿潜说几句话。”
李学真只得道:“快些。”
李文进则白了她好大一眼。
林雾知懒得理,转身小跑进去。
却见崔潜一直眸色沉沉地望着她,并没有进屋,她的耳根莫名开始发烫,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
“晚上睡前,你试试。”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不等崔潜反应过来,就把肩上的布袋塞给他,而后略有些羞迫地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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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浅的云飘来时,夜色吞噬视线,下山的小路两旁树影绰绰,偶有虫鸟在草木间乱叫,回音阵阵,静谧非常。
李学真跟着后面一直笑呵呵的,李文进却依旧冷哼连连。
林雾知埋头走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停住脚步,问道:“阿潜姓李?”
李学真瞧了她一眼,又高深莫测地瞥了李文进一眼,总算在两个人都急不可耐的时候,问道:“知知,你把你的家事都给阿潜说了吗?”
林雾知摇了摇头:“只说了一点,说多了,我也怕他因此看轻我。”
李学真点了点头,突然就语不惊人死不休:“那我再问你,你觉得阿潜可有王侯将相之貌?”
莫说林雾知呆了一瞬,就是李文进都呆了呆:“爹,你这话从何说起?”
李学真呵了一声:“我们行医之人最讲究‘望闻问切’,我抬眼一看,就知这人绝非池中之物……文进啊,你这辈子还有的学呢!”
林雾知顿时神色犹豫起来,片刻后才语气坚定地道:“如果他是世家望族子弟,我就不嫁给他了。”
李学真当即“哎”了一声,过来安抚林雾知:“傻知知,他究竟是不是王侯将相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日起,他随你娘的姓氏,姓李。”
林雾知简直一头雾水:“舅父,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听不懂。”
李文进倒是琢磨出意思了:“爹爹难道是想让他当倒插门女婿?”
李学真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关于知知的婚事,我想了很久……”
他踱步到一颗老树前,望着上面新发芽的叶子,心里轻轻叹息。
“在我看来,寻常人怎么配得上我的外甥呢?什么穷酸文人、街头混子、薄情富商——糟烂的玩意儿……”
“但你在这乡野间呆久了,若真是回到林家,嫁给王氏子弟,恐怕不适应世家高门的规矩……”
“其实我信不过林卓,我不觉得你在王家受了委屈,林卓能为你出头。我想起你娘,林卓且算不上高门,你娘只是远嫁给他,我们难以帮衬,她就受了诸多委屈,以至于早早离世……”
最疼爱的妹妹英年早逝,是李学真一生难以消解的痛,他一提起来,就恨不得砍了林卓。可这许多年,因为担心影响林雾知和林卓的父女关系,他不敢在林雾知面前表露出一分。
“你回林家,我其实不太放心……但我也人微言轻,不知该去哪儿为你找到好的夫婿……”
李文进悄悄插嘴:“卢县尉啊爹,人家亲自找我……”
李学真抬手让他闭嘴,继续和林雾知分析利害关系:“我是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