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舟没醉,他只是赶飞机赶得有点累,说话变得慢吞吞,眨眼频率也缓慢了下来,很努力地去撑起眼皮,给人一种他下一秒就要倒头昏睡的错觉。
张君峤心中叹道:蒙蒙的确有让人怜惜的资本。
两人围绕奚荷聊了很多,涉及到感情问题的不多,因为彼此已经达成共识,更多的是张君峤在说他给奚荷的种种规划,又数次暗示自己可能要借一借势,但请蒙蒙放心,他有分寸。这次没开玩笑,而是郑重承诺。
“我可以让你借用名头,但不要让别人看轻她。”
听到这句话,张君峤有了定论。
他话锋一转,尽显双标:“男人心疼女人会有好报。”
但李庭舟不会再回应了,他的手机开始震动,看了一眼来电提示,瞬间精神!坐得笔直不说,当即就要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我恐怕得先走一步了,有事的话,你可以找周凌要我的名片,下次见面再聊。”
说着,他就去找人群中的新人告辞。
张君峤目送他的背影,直至对方彻底消失在宴会厅。
另一边,李庭舟出了会所,一直走到下一个路口边上,才看到李松毅的私人车停在对面。小心穿过马路,李庭舟上车后直接坐到后座,闻着车内冷而清的香气,不由心虚地抬起两边胳膊,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
烟味,酒味,香水味。
每一样单独拆开或许都挺不错,但混合之后就难闻了。
“还闻什么呢?臭小狗一只。”
李庭舟立刻扭头瞪了他哥一眼,随即勒着安全带挤过去:“臭不臭?把你也熏臭!”
李松毅伸手捏着他的后颈,并不将人推开。
他借着车内的灯光细细打量弟弟近期的变化:额发和鬓角都修短了,面部轮廓彻底展露出来;人又瘦了一点,眉眼逐渐和父兄靠拢,下巴和唇形倒是很像妈妈。
“要不是治平的人看到你在这,你是不准备告诉我?”
“朋友订婚吃个饭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行吧,咱们先不说这个了——”
来自哥哥的血脉压制强大如斯,以至于李庭舟光听语气就知道有人生大气了。
李松毅手下稍稍用力,捏的李庭舟不由自主地朝后靠。
但他并不松开,只是冷声道:“我有没有交代过你,在外面演出,尤其是人特别多的场合,不要去舞台边缘?那些安保如果是专业的还能派上用场,假如他们不是、且遇到突发事故根本反应不过来呢?随意冲上来一个人将你拉下去,摔伤都只是小事!”
摔残,甚至是摔死,这种事情完全可能发生。
他看李庭舟演出视频时,第一反应不是“庭舟真棒”,而是:这孩子不听话,又往舞台边缘站,回头要狠狠说他一顿,叫他长记性。
心惊肉跳地看过完整的视频后,李松毅不出意外冒火了!
他一直在等中秋国庆双节假期。
没想到假还没放、家还没回,就先在G市逮捕了李庭舟。
李庭舟甚至都不带争辩的,乖乖认错:“我下次不会了。”
见李松毅脸色稍霁,他才伸手拉下哥哥的手腕,与他握住,像小时候做错事时一样讨好哥哥,放轻语气:“我保证,以后演出不会靠近舞台边缘。”
路灯的光线规律地折射进车厢内,从兄弟俩脸上一阵一阵地照过去。
在此期间,李庭舟一直屏住呼吸。
直到李松毅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语气仍然冷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