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铁也不能报废，那些装备可都是二十多年前装备的，还很新的，我们可以出售给别人！」

「出售？扯淡，那些东西对咱们来说非常落后，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是非常先进的装备。如果被大猫跟其他人得到了，全都是超级先进的好东西！」

「我们不能直接出售给他们！」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懂得一些中文的阿卜杜勒，靠着翻译耳机，轻松的听懂了他们的对话。

「军事机密的事情居然在这里说？不能出售给大猫他们？」

阿卜杜勒四处观看，从小就是在王族家庭出生，收到过完整阴谋诡计和人情世故教育的他，总感觉这些人就是来找自己的。

因为他四处观看，一些之前常见的权贵人士没在这里！

他心脏砰砰跳，嗅到了机会。

「会不会是陷阱？不……不会是的！」

听到对方多次重复落后的装备销毁，还有出售给其他人，他深呼吸几口气后，端着自己的餐盘，带着一脸和善的微笑走了过去。

那边交流的人看到阿卜杜勒到来，直接不再说话。

「几位先生，下午好，我是来自沙漠的阿卜杜勒，很高兴认识你们。」

为首的一位军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后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待客笑容：「你好，阿卜杜勒先生，欢迎你来到东方。」

交流比想像中要顺利。

几杯饮料下肚，气氛热络起来，阿卜杜勒开始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自己感兴趣的方向上引。

这是他的经验，恋爱要从交流开始。全垒打都需要前戏，更何况军火呢。

「说起来，我从小就对武器装备很着迷，尤其是贵国的装备，设计得非常……有魄力。」

阿卜杜勒用他有限的词汇量，努力表达着自己的崇拜。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参观一下你们的现役装备？」

这话一出，桌上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一瞬。

为首的军官面露难色，似乎在斟酌用词。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石嘉荣那只老狐狸的剧本里写得清清楚楚——对外释放出售装备的想法，但不能答应得太快，要吊着对方。

要让他觉得这是个天大的机会。

他们探测到这个阿卜杜勒王子的身份挺不错的，不是传统的老油条，也可以和对方多交流。

但是没想到对方咬钩那麽迅速，那麽快！

「阿卜杜勒先生，这个……现役装备涉及军事机密，按规定是不能对外开放的。」军官一脸的为难，但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您是我们的朋友，这个……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阿卜杜勒的眼睛亮了。

「我们仓库里，正好封存了一批『影响战斗力的负资产』。」军官压低了声音，说得煞有其事，「本来是准备拆解销毁的，但既然朋友感兴趣，安排一次内部交流学习，也不是不可以。」

「负资产？」阿卜杜勒故作不解的问询。

「就是一些……技术成熟，性能稳定，但因为新材料的应用，显得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老夥计。」

军官叹了口气，脸上透着一股子惋惜。

「他们虽然威力不错，但占着编制，对我们来说是负担，但对需要它们的朋友来说，可能就是宝贝了。」

阿卜杜勒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听懂了！

这哪里是什麽「负资产」，这分明是东方人出售装备的藉口。

他们有了更好的？

所以才准备淘汰次好的！

那麽他们为什麽会找我？

难道是因为我钱多？

不，他们只是想要这个理由出售那些装备罢了？

刚才他可是听到那些口中「跟不上时代」的东西，对他们那种常年周边出乱子，装备靠万国造，主要是购买平安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

「太好了！我当然愿意！」阿卜杜勒生怕对方反悔，连忙表态。

看着阿卜杜勒那副捡到宝的兴奋模样，军官低下头，嘴角露出了笑容，心里给远在京城的石嘉荣竖了个大拇指。

老狐狸这手阳谋，玩得是真绝。

鱼儿，上钩了。

就是上钩的速度太尼玛的快了！

等下跟石总汇报此事的时候，一定要让装备多多减配！否则很容易让一些人寝食难安的。

亦是同样的时间，隔壁的巴巴羊，还有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人都得到了他们的好邻居有一些落后武器折旧处理的消息。

这些消息在当前的局面，自然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那可是东方，一个工业产出克苏鲁的地方。

他们随便流露出来的一些东西，都能够变成一些地区的震国神器。

某些小型护卫舰，放到非洲某地，直接都能全灭对方的海军。轻松摧毁海岸线。

当他们决定出一些并不太重要的东西，自然引起了无数关注。

——

詹森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老腰，将雪茄按死在菸灰缸里，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焦虑的菸草味。

桌上那份刚刚送达的情报，字字扎眼。

「我就知道，妈惹法克！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鬼！」

詹森低吼一声，兴奋与不安交织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扭曲。

他猜到了东方那位邻居的动作背后必有图谋，但他没猜到对方的动作会如此直白，如此……嚣张！

这他妈哪里是处理落后装备？

这分明是在告诉全世界——我要开始往棋盘上摔棋子了！

詹森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脚下的昂贵地毯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他脑中闪过一连串被列为最高机密的数据。

那些卫星图片上，如同下饺子一般入水的舰船；那些报告里，堪称恐怖的工业产出指数。

主动处理过期的装备，是不是代表他们更新的装备已经多到仓库都放不下了？

不对，应该是说他们的新装备早就再一次叠代了？

他们验证的新飞机，不过是无数装备的一个？

完啦，天平好像要被打破了！

嘶！

一想到这个，就他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如果对方的天平超过了他们的抽发。他们将这些「垃圾」投入到那些本就混乱不堪的大赛区，那会是什麽样的场面？

那些地方的利益，虽然不直接和他挂钩，却和国内那些军工复合体的巨头们血脉相连。

那些巨头的利益受损，自己这棵大树下的猢狲也别想好过。

不行，绝对不行！

他抓起内部电话，直接拨给了手下彼得的电话。

「彼得，来我办公室，立刻！」

很快，穿着格子衫，一双黑眼圈的彼得推门而入。

「先生。」

詹森没有废话，直接将情报甩到他面前：「看看吧，我们的老对头不甘寂寞了。」

彼得迅速浏览了一遍，眉头也皱了起来。

「嘶，先生，这可不妙，他们这是要亲自下场？」

「下场？」詹森冷笑一声，「他们甚至不需要自己下场！只要把那些所谓的『负资产』卖出去，就能让我们的布置全部泡汤！他们这是要拱火，而且是世界上最大的那一个！」

他走到彼得面前，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立刻通知下去，给我盯死他们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每一件装备的去向，每一个买家的底细！他们想做什麽，我们必须提前知道，保证我们的利益安全！」

「明白，先生！我会让他们二十四小时轮班监控。」

彼得离开后，詹森立刻将消息加密，传送到了八角大厦区域。

消息犹如一颗深水炸弹，在大厦那边炸开了锅。

紧急会议召开，一群情报智库人员，参谋人员跟顶尖分析师围坐在一起，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大屏幕上，正滚动播放詹森他们收集到的消息。

「……可能是长期的大乱斗让他们的经济低迷，也有可能是前段时间我们让下属的挑衅行为引起了对方的不满……综合分析，他们已经失去了耐心。」

一个分析师指着屏幕，语气沉重。

「他们准备用自己那恐怖的产能，直接介入全球热点区域大乱斗中！」

「混蛋啊！」一位满头银发的家伙猛地一拍桌子，「他们果然嘴上一套，背后里一套。」

「sir，一旦他们入场，我们部署在附近的战略平衡将彻底被打破。我们扶植的那些人，在东方制造的钢铁洪流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清楚，一旦那个沉睡的工业巨兽开始对外输出战争潜力，他们精心构筑了数十年的全球秩序，将迎来最可怕的冲击。

「必须阻止……不，必须要安抚他们！」

这个参谋的声音斩钉截铁。

「在他们的计划造成实质性破坏前，不惜一切代价！他们的布置，必须全部安抚住！」

被搞得搅动了风云，心中恐惧的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工业克苏鲁只是单纯的因为装备太过老旧，想着更新一下装备罢了。

——

现代世界，朱日河，生物与高新材料研究室。

厚重的铅门无声滑开，经过层层核实，邓达康走进了这间恒温恒湿的实验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仪器运行时特有的微热和淡淡的消毒水味。

巨大的曲面屏上，正显示着一根发丝的三维结构模型。

它并非实心，而是呈现出精密的中空结构，内部还能看到一条极细的丶不断变幻着色彩的螺旋物质。

这正是精灵的头发。

「邓教授。」负责该项目的老王推了推眼镜，眼窝深陷，显然又是一个通宵。

「说说看，有什麽新发现。」邓达康的目光没离开屏幕。

「进展不大，我们几乎百分百复刻了，但是放到异世界后完全失去了效果。」老王倒是光棍，直接坦白，「精灵头发的吸能系统是吸收魔法粒子的关键。但最好要在拥有魔法粒子的地方生产。」

「没有魔法粒子的话，我们仿制出的样品，虽然具备了能量转化功能，但完全不如市场上最普通的光伏板。更无法吸收魔法粒子！变成想像中的聚魔装置。」

精灵的发丝内部蕴含叶绿素变体，光谱吸收范围覆盖了红外和紫外波段，能量转化率非常惊人。

对方的光导纤维网络能把吸收的光能无损耗地输送到头皮的毛细血管，直接参与ATP合成。

他们在现代世界合成了一些，但是问题太多。完全是形似而神不同的东西。

邓达康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理论阶段就是光伏？」

「是的，简单的应用到光伏领域没问题，但成本和技术难度暂时是不成正比的。至于应用到魔法吸收……」王工苦笑一下，「邓教授，我们连魔法是什麽都没搞懂，这步子太大了。」

邓达康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那脑机接口项目呢？上次送来的变异大章鱼标本没浪费吧？」

提到这个，老王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神采。

「有成果！脑波感应的传输效率，我们成功提高了一倍！」

「但是……」他话锋一转，熟练地泼起了冷水，「识别率还是个大问题，不足百分之百。我们让测试体想一下『拿起杯子』，它控制的机械臂有七成的概率能拿到，另外三成……它可能会把杯子捏碎，或者乾脆去打旁边同事的头。这连之前的老方案都比不过了。」

「所以，商业应用和军用暂时是想都别想，误差率太高了。」

老王这麽说是贬低自己的技术了。

实际上他们自己研究的电极脑波信号传输非常精确，但章鱼更强大的信号处理模式，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赛道，需要更多的理论和时间来验证。

短短的一个月能有如此成果，已经很不错了。

邓达康眉头紧皱。

脑机接口是邓达康整个科研布局中的关键一环。

这玩意用处极大的，无论是军用外骨骼丶残疾人义肢，还是虚拟世界，都需要一个成熟稳定的脑机接口作为基础。

他也是「心胜于物，超凡入圣。血肉苦弱，机械飞升」的核心点！

现在，精灵头发跟后续的吸魔存储装置卡住。

脑机接口也半死不活。

邓达康心中那股火热，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有样品吗？」他忽然问。

老王愣了一下：「有倒是有，但都是些准确率不足的次品，邓教授，这东西现在真没什麽用处啊。」

「整理出来，我要用。」邓达康的语气不容置疑。

「啊？可是……」

邓达康转过头，盯着他：「你只管把所有样品都给我，立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