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直面
「阴极生阳,死中孕生,当真妙不可言!」
回望了一眼身后逐渐远去的九山,风时安赞道。
「葬地中孕育出的神土,也就时安兄有如此机缘了。」
了解到风时安消失的一时半刻钟,去了何处之后,云晏太子目露艳羡之色,这等因物极必反而形成的造化地,其中可是蕴藏无穷道妙,不论是修行还是悟道,都是绝佳之地。
可惜,九山的葬地之主,仅仅只愿见眼前这位云梦沧溟君。
「只是一方神土而已,其中的灵机道韵,也就与你我的府邸相差无几而已,没什麽可大惊小怪的,真要说特殊的话,也就是其中孕育了一些龙元神髓而已。」
「龙元神髓?」
云晏瞪大了双眼,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龙族如今最正统的化龙法之一,乃是走水,其根本就是藉助山河地脉之力,用以淬炼锻造真龙之躯。
地元神髓,正是地脉精华的显化,龙元神髓是汇聚了龙脉之气,乃是神髓中的上上珍品,对于龙族化龙,尤其是打算以走水的龙族而言,更是绝佳的滋补品,这可等若是直接吞服地脉之精。
「那是有主的!」
山川河流之间,灵脉聚集之地,当然会有瑰宝孕育,但这天地之间,就没有一处宝地是无主之物。
「那倒也是。」
「你要是想要龙元神髓,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什麽办法?」
「斩一头尸即可。」
「呵呵,时安兄当真会说笑。」
「我可没有与你说笑,是那位灵皇亲口与我说的,他如今正在蜕变的关头,不宜出手,因此凡是能出手斩杀户者,便可得神髓,作为酬劳搞赏。」
「我若是能有斩杀尸之力,即便是神髓,对我而言,也是可有可无之物了。」
在知道风时安并不是在消遣他之后,云晏更是无奈了。
不过,这位孟渚太子想不到的是,那位九山的灵皇,已经提前支付了赏金,他相信龙族可以解决那头尸,因为他知道龙族对一位龙尊的陨落有多麽愤怒。
「云晏兄,你现在可否能唤来你的父君?」
听到风时安的询问,孟渚太子投去困惑的目光,他可是在部曲折损过半的时候,都不愿意呼唤龙尊,
「那位灵皇给了我一头尸的位置。」
「什麽?」
云晏太子神情骤然间变得兴奋起来。出师未捷便损失惨重,无疑会让他的太子之位受到更多的冲击与挑战,可他能够让孟渚龙君率先斩杀一头户的话,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还没有等云晏太子唤来孟渚龙尊,一道垂垂老矣的楼身影,便骤然出现在船首处,
「咳咳,赶得早不如来得及,既然发现了尸的位置,又恰好叫老夫给碰上了,还是交由老夫来处理吧!」
突元出现的身影让风时安乘坐的金殿宝船为之大乱,不过在龙将水族的应激之后,他们又很快确认了这位老朽的同族身份。
「阁下是.」
风时安手按东华长生剑,目光看向恭敬地站在老朽身后,背脊却挺得笔直的敖元,这位被他斥责了一顿的龙孙,此时再也不复先前的恭敬之态,反而敢昂起头来,与他对视,
「鄱阳君?」
「正是老朽,倒是让殿下见笑了,咳咳~」
说话间,这名不知何时到场,突防到了风时安身前十丈处的鄱阳龙君又咳了两声,那双苍老浑浊的目光扫过其腰间的古剑,最后又收了回去。
「我听敖元说,鄱阳君不是在养伤?」
风时安握紧长生剑,打量眼前这位龙尊,虽然先前与鄱阳君有过间接的交集,但如眼下这般直面,却还是第一次。
眼前这位龙尊是风时安目前见过,模样最是寒酸的龙君,并非是衣着服饰过于古朴,
而是面容体态太过苍老,即便是化形都难以遮掩,其身上的沉沉暮气。
风时安甚至还在这位老龙尊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死气,这像是在说明,这位鄱阳君的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
这般状态,可比起那些重新诈尸的通灵户都不如。说的难听一点,这鄱阳君比户体都更像是尸体。
「本来是打算继续养下去的,可听了我乖孙儿传的一些话,实在是坐不住了,我到这把年纪,也没几年可活了,惦记的也不多,终归还是要些脸面的,所以就出来走动一二。」
鄱阳君笑呵呵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儒雅随和的垂暮老人,有一种对生的豁达以及对死的无畏。
「还请鄱阳君勿要见怪,时安兄只是因为我的部曲损伤过重,又见到此地阴煞邪票势大时,心急之下才说了些重话。鄱阳君不要往心里去。」
云晏警了一眼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的龙孙敖元,连忙低头道。
「我家祖父既是长辈,当要照顾你们这些小辈,又岂会与你们见怪。」
先前被劈头盖脸挨了一顿斥骂的敖元,自然不愿意放过此番扬眉吐气的机会。
作为龙孙,自打来了符云龙宫之后,他实在是过得憋屈,不论碰见谁,身份地位都在他身上,他需处处退让,就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作为陪衬。
「好了,不要争论些无谓之事了,当下之事,乃是诛杀户,沧溟君,可否将位置交给我?我来诛杀这不知死活的孽障。」
鄱阳君再次向风时安索取户的位置。
「非是我轻视鄱阳君,只是鄱阳君您这般状态,又有伤在身,恐怕不敌尸,届时说不准会步入符云龙尊的后尘啊!」
风时安满是忧虑,一脸诚恳。
原本尾巴都要显形翘起来的敖元一听这话,顿时对风时安怒目而视,可这转念一想,
好像也有道理,又露出了忧虑之色。
「祖父。」
「沧溟君能对老夫如此关怀,老夫心领了,不过莫看老夫如今垂垂老矣,却也有一战之力,至于伤势,却是不打紧。」
盯着风时安看了几息,鄱阳君笑了起来。
「我却是不知,鄱阳君在何日何时受了伤,不知可否相告?」
「唉!殿下当真是年轻,不知我这等老龙的苦楚。」
听到风治安还要追问,鄱阳君面露无奈,叹了一口气,